所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沐青悠摸到一旁地上的衣服,拿起盖在身上,现在她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眼皮重得要命,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或许,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的梦,等再次睁眼的时候,一切又恢复到了原来。
她闭上眼睛,睡意一点点袭来。
梦中,她来到一片花海,白色的海芋,红色的郁金香,还有好多别的花,一簇簇,一团团,她置身其中,感受着它们散发的香气。
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
突然,一大片乌云遮住了太阳,不过一瞬,便下起了瓢泼大雨,冰冷的雨滴肆虐地打在她身上,她忍不住直打冷颤。
此时,耳边传入一声声愤怒的吼骂。
她咬紧牙关,努力想听清楚说了什么。
耳朵感到一阵剧痛,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惊魂未定的沐青悠看着眼前的人,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阿容揪住她的耳朵,狠狠一拧,呵斥道:“沐青悠,你大白天的竟然敢躲在这里睡觉,我看你是不想好了。”
沐青悠抬手打掉耳朵上的那只手,另一只手拿衣服挡在胸前,随后怒然起身,气愤地瞪着阿容。
“嗬,你这是什么态度,想造反吗?别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少奶奶了,你是佣人,地位卑贱的佣人!”
沐青悠哂笑着,而后清了清嗓子,努力挤出一句:“那……你……呢?”
“你说什么!”阿容气得直咬牙,随手扇了她一耳光。
沐青悠猝不及防,实实地挨了这一下。
“沐青悠,如果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偷懒不干活,我打得会比这次还狠!”
“……”
阿容瞅了眼她光溜溜的身子,嗤笑道:“嗬,我当你是什么‘贞洁烈女’,不过就是个任人玩弄的东西,真是下贱。赶紧穿好你的衣服,然后到院子里打扫!”
说完,阿容瞪了她一眼,临走前,还啐了她一口。
沐青悠自嘲地笑着,如今,任何人可以来指责她,践踏她的尊严。
这一切都要感谢那个男人,他这样对她,她该恨他的。
可为什么心还是痛的,却没有一丝恨意。
穿好衣服后,沐青悠走出木屋。
到了院子里,阿容扔给她一把长扫帚,冷声道:“你把这院子里的落叶扫干净,如果让我看到一片落叶,你晚饭就不要吃了!”
扫落叶……
沐青悠看了看手里的大家伙。
原本扫院子这活并不困难,可是这落叶怎么会扫得干净,况且今天还是个有风天,只要风一吹,树上的枯叶就会飘落几片。
她怎么能扫得干净,这明明就是阿容在故意刁难自己。
沐青悠拿着扫帚,也不知怎的,连老天爷也在耍她,只要她一扫完,保准就有一阵风吹来,然后落叶飘飘。
她仰头看着那颗参天大树,扫了这么多次,为什么它的枝干上还有那么多叶子。
看来今晚的晚饭她是吃不上了。
日头渐渐西下,从白天到黄昏,沐青悠就拿着扫帚一直在院里扫落叶,连一口水都没喝上。
直到太阳全部落下,天空慢慢被黑色吞没。
此时的院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陪伴她的也有那棵大树和手里的这把大扫帚。
老天爷终于发了善心,风渐渐地停了。
扫完最后一片叶子,沐青悠的腰已经累得直不起来。
她走到那棵大树下,席地而坐,后背靠在粗壮的树干上,静静地享受着秋夜的安谧。
公寓的灯亮着,这个点儿应该已经吃完晚饭了,佣人们正在打扫餐厅。
她仰起头,看到二楼卧室的灯也亮着,她猜想此时夏宇和乐佩佩应该在里面浓情蜜意吧。
有一句话特别适合描述她此刻的心情: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在夏宇的世界里,自己应该已经被弃如敝屣了。
轻叹一身,随即站起身,拖着满身的疲累回到了木屋。
或许是白天干了太多的活,这一夜,沐青悠睡得很安稳,甚至连梦都没做。
直到第二天早上,突如其来的一盆冷水叫醒了她。
阿容将水盆一扔,单手揪起木板上的沐青悠,吼道:“沐青悠,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吗?我告诉过你,不能偷懒,你偏偏跟我对着干。好,我今天就让你尝尝跟我作对的下场。”说着,她松开了沐青悠的衣领,拎起地上的水桶,再次泼了上去。
此时的沐青悠还处在半梦半醒之间,等第二波冷水浇过来的时候,她彻底清醒了。
水打湿了她的全身,头发贴在脸颊上,衣服紧贴在身上,下摆还滴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