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你错就错在,跟我之前一样,不知道天命啊。”刘隗故弄玄虚的说道。
“什么天命。”
“天命归汉啊!如今汉家天子光复两都,又削平宵小,这难道不是天命吗?”
刘隗继续说道。
“单于应该上表归顺天子,给部众儿郎一条光明大路,而不是盘踞在辽东一隅之地,做着割据一方称王称霸的幻梦。”
刘隗的话音刚落,侍立在旁边的慕容翰就是怒斥道。
“住口!简直是荒谬,刘预不过是海北一贼寇,风云际会窃据一国,何敢称天命!”
“这位将军是?”刘隗倒是不慌不忙的向慕容廆问道。
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生气和愤怒,倒是显得底气十足。
“这是犬子慕容翰,一介武夫习气,让大连兄见笑了。”慕容廆假惺惺的说道。
“哈哈,原来是单于的公子,看起来一表人才,竟然说出此等不知所谓的胡言乱语,实在是可惜。”刘隗用带着惋惜的眼神看着慕容翰。
“你!”年少气盛的慕容翰闻言大怒,作势就是冲上前去,只不过被慕容廆用眼神制止了。
只见刘隗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是站起身来继续侃侃而谈。
“单于,你可能有所不知,辽东南端的三山郡,已经有了汉军王师三万之众,皆是灭胡屠羯的百战精兵。”
“以慕容部三万精兵,面对此等数目的汉军精锐,单于可有必胜的把握?”
刘隗目光灼灼的盯着慕容廆问道。
慕容廆老脸一红,只得开口说道。
“可称旗鼓相当而已。”
对于慕容廆的这一句吹牛皮的话,刘隗根本没有戳破他的打算。
“那好,就依单于所言,慕容部抽调三万精锐就能阻挡三山郡的汉军。”
“可是北面的宇文髡头各部,单于又如何应对?”
“西面的段部和乌桓,单于又出兵几何?”
“至于东面的高句丽、肃慎、扶余各部,单于又能有多少兵马抵挡?”
面对刘隗咄咄逼人的逼问,慕容廆和慕容翰父子都是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慕容翰随即开口说道。
“宇文、段部和高句丽,都是我们的手下败将,只要他们敢来,那就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你回去告诉邺城的刘预,最好不要派他们来入寇,否则一定让刘预悲哭哀号。”
听到这一句气势十足的反击后,刘隗却是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果然是如此。”
慕容廆和慕容翰都是一阵疑惑。
“什么果然如此?”
刘隗止住了笑声,对着慕容廆父子二人说道。
“我在来辽东之前,天子就曾经让对于我说,若是慕容单于要率军杀伤宇文各部兵将,那就替陛下转告单于一句话。”
慕容廆把眉头一皱,立刻问道。
“什么话?”
“陛下说,若是单于率军杀死了宇文、段部等,那就替他谢谢单于的美意。”刘隗笑着说道。
“谢谢我?为何?”慕容廆问道。
“陛下说,若是杀死了宇文部,那辽州就将会彻底变成手中的乖顺之地,若是杀死了段部和乌桓,那辽西就再也没有了叛乱盗贼的危险。”
“若是杀死了更多的高句丽和扶余人,那东平州就可以长驱直入白山,轻轻松松拓地千里。”
听到这一番话后,慕容廆和慕容翰父子都是气得牙痒痒。
这简直就是让他们有力使用不出来了。
自己拼死杀死的敌人,却只是汉军视如麻烦和威胁的存在。
“大连兄,不如有话直说。”慕容廆说道。
“好,单于,那我就直说了。”刘隗正色道。
“陛下说,只要单于归顺,那就准许保留部众丁口和刀兵。”
“然后呢?”
“迁出辽东。”
“什么,迁出辽东?”慕容翰大叫一声,就要扑上来拼命。
但他脚步刚到,却被慕容廆拦下来了。
慕容廆早已经想到这一点,关中的羌胡和氐羌的事情,他已经知道。
这位邺城的汉家天子,可谓是当年《徙戎论》的秉承者,大有把诸胡六夷都迁出塞外的架势。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