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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三合一(2 / 2)


能短时间内拿出大量黄金,还不会对自身产生?影响,整个咸阳也只有盛氏有可能做到。

只要?盛氏能拿出来至少五万两黄金,他就能在两天?内凑齐十万两黄金。

至于这笔黄金能不能用得上,就要?看襄王是真聪明还是假精明。

盛氏家主远比宋佩瑜想象中的还要?痛快,他最擅长顺杆往上爬。

当年永和帝随口恭维一句‘盛氏有世?家风范’,盛氏家主就能在永和帝称帝后,死皮赖脸的将?盛氏归入世?家。

年后东宫擢升盛旺为正七品奇货城城主的旨意颁发后,盛氏家主完全不顾他是本家家主,盛旺才是旁支,直接在外面自诩整个盛氏都是东宫属臣。

听到宋佩瑜打算借十万两黄金,为重奕在襄王手中买药,盛氏家主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盛氏刚好在咸阳储备了十万两黄金。

盛氏家主承诺,这十万两黄金会给东宫留着,让宋佩瑜随时派人来取。

宋佩瑜向来信奉人敬我一尺,至少要?回?敬一尺,自然不会白占盛氏的便宜,他给盛氏家主出了个主意。

宋佩瑜让盛氏家主上折子,出钱给距离咸阳最近的县城修水泥路,并翻新链接咸阳与那座县城的官路。

请求将?翻新的官路,命名?为与盛氏相关的名?字,并在官路首尾收取商队的过路费回?本。

刚好在家的盛泰然听了此话,在心中默默算计要?花费多少银钱。修葺东宫时,盛氏也有出人出力。盛泰然明白,有了红砖与水泥后,修路的耗费已?经与从前大为不同。

盛氏家主却根本就不在乎其中的花费,也不在乎能不能回?本。

他听到宋佩瑜说,翻新后的水泥路,命名?成与盛氏相关的名?字后,立刻满脸惊喜,恨不能给宋佩瑜个熊抱。

盛氏家主铁了心要?将?盛氏变成世?家,却很明白,虽然现在的盛氏也被称作世?家,却全靠他的死皮赖脸和宫中做贵妃的女儿。

就算他给永和帝,给朝廷拿出再多的银子。在其余世?家眼中,盛氏都只是满身铜臭的商人,根本就不配与世?家相提并论。

盛氏家主不服,却没有办法打破咸阳其余世?家对盛氏的鄙夷与隔阂。

多年来,将?盛氏变成世?家已?经成了盛氏家主的心病。

从盛贵妃入宫开始,盛氏家主研究了无数个实际上日子过的还不如盛氏的‘世?家’。

如同邓氏,除了有金叶纸,邓氏哪里比得上盛氏?

但邓氏就是被承认的世?家。

只因为在幽州,提起金叶纸,就能让人想到邓氏。

自古以来,笔墨纸砚最为文雅,邓氏全靠沾金叶纸的光就能跻身世?家。

若是能在咸阳周边有一条让众人提起,就能想到盛氏的路。

岂不是久而?久之,盛氏给人的印象,就会从富商变为世?家?

盛氏家主反应如此机敏,倒是省下了宋佩瑜的劝说。

宋佩瑜对盛氏家主的心病早有耳闻,却没想到居然严重到这种程度。

可惜他给盛氏家主出的这个主意,只能让盛氏的名?声更显赫。

至于是世?家的名?声更显赫,还是富商的名?声更显赫,完全看在盛氏家主之后,下一个给永和帝上折子,愿意主动拿钱修路的是世?家还是富商。

若是后面肯效仿盛氏家主的人中,是小世?家家主多些,带头?的盛氏自然也会被归类在其中。

若是后面肯效仿盛氏家主的都是富商,恐怕盛氏幽州首富的名?头?会更响亮,更不会有人将?其当成世?家。

宋佩瑜犹豫了下,没有主动提醒正处于兴奋中的盛氏家主。

他只想给盛氏家主指条提升名?望的路,让盛氏在朝为官的人,今后的路能更好走些,算是代表东宫奖赏盛氏的识趣,更多的东西,还是要?盛氏自己去悟。

如果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候,慌忙挤入世?家中,与狮入狼群又有和异?恐怕反而?要?被群狼戏弄,还不如始终做狮王来的痛快。

归根结底,还是要?看盛氏家主是否能想得开。

从盛府出来,宋佩瑜看了眼天?色,选择回?东宫给重奕上药。

他算是发现了,只要?他不在,重奕就不会好好上药。

明知道不该惯着重奕这个毛病,但宋佩瑜只要?想到重奕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就觉得于心不忍,最后总是不知不觉的按时按点回?到东宫。

刚进入东宫大门,宋佩瑜就察觉到了气?氛不太对劲。

无论是大门口的守卫,还是站岗的宫人,站姿都显得紧绷又僵硬,像是绷直的弯弓似的。

宋佩瑜皱起眉头?,步伐无声加快,须臾的功夫,就到了正殿门口。

感?觉更不对劲了。

正殿门口的守卫望着他的目光就像是看着救星似的。

宋佩瑜停下脚步,低声问正守在这里的来福,“怎么了?”

难道永和帝终于舍下面子,亲自来东宫探望重奕,才让东宫的人这么如临大敌。

来福耷拉着眉眼,声音几不可闻,“穆贵妃......穆答应来看望殿下,已?经进去许久了。”

“她不是还在禁足?”宋佩瑜只是做个样子的笑容完全收敛。

来福亦是满脸的不痛快,闷声道,“按理说该是这样。但她大张旗鼓的从勤政殿宫门前走过来,还说是陛下念在殿下病中的思母之情,才肯开恩让她来见殿下,咱们?也不好拦着,只能让她进去了。”

宋佩瑜回?头?望了眼勤政殿的方向,没明白永和帝这是什么意思。

“我进去看看。”话音未落,宋佩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内殿门口。

来福长长的叹了口气?,忍不住往地上呸了一口,“晦气?!”

得知重奕在暖阁见穆答应,宋佩瑜立刻找了过去。

还离着老远,就听见穆婉带着哭腔的声音,“他总是说我对你如何狠心......但我再怎么狠心,也没舍得动你半分皮肉,陛下,他怎么能下得去如此狠手!”

宋佩瑜放下准备推门的手,以目光示意门口的小太监,去端壶茶来。

重奕望了眼门口,走了下神,才将?目光放回?面前的女人身上。

在他的印象中,她无论出现在什么场合,都衣着鲜亮、妆容精致,骄傲的抬着下巴,以维持她身为穆氏嫡幼女,建威大将?军夫人的威严。

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身上的衣服虽然是上好的绸缎,却是素淡的姜黄色,连带着头?发也只是随意挽成个松松的发髻用同为姜黄色的丝带系着,浑身上下连根像样的钗环都没有,不施粉黛的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细纹。

两年未见,她竟然苍老了这么多。

似乎是感?觉到了重奕的目光,穆氏也抬头?看向重奕,眼中满是心疼和无力,她深吸了口气?,缓声问重奕,“朱雀,你疼不疼?”

重奕垂下眼帘,“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呢?”穆氏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如流水般的涌出眼眶,“为娘的心都要?心疼碎了,你怎么可能不疼!”

重奕再次看向门口,示意安公公去开门。

可惜安公公也被穆氏的情绪感?染,正在悄悄抹眼泪,没看见重奕的暗示。

门从外面被打开,宋佩瑜端着托盘,气?势汹汹的从外面进来。

目光对上重奕乌黑的眼睛,宋佩瑜快要?涌出胸膛的烦躁,奇迹般的褪去了些。

重奕正坐在暖阁的软塌上,身上的衣服不太整齐,想来是穆婉想要?看重奕背上的伤口,重奕没有拒绝。

穆婉站在重奕身前,正用帕子捂着脸断断续续的抽噎。

宋佩瑜停在原地,听了会穆婉口中的内容,脸上的讥讽越发明显。

他在外面听了那番话,还以为穆婉当真改变了,起码知道心疼重奕,结果还是为了她自己。

口口声声说着怪她没本事,不讨永和帝的喜欢,才导致永和帝对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下如此狠手,没有半点怜惜之情。

实际上却是在言语间引导重奕,她们?才是天?生?的利益共同体,是因为她在后宫衰弱,才导致重奕被永和帝轻易责罚。

宋佩瑜虽然对永和帝打重奕的事无法释然,却不会因此就以为穆婉是个好母亲。

若是两者?非要?做比较,反而?是永和帝在大多数时候,对重奕来说,都能称得上是好父亲。

宋佩瑜端着托盘走到穆氏身后,幽幽开口,“您先喝杯茶润润嗓子。”

穆婉被突然吓了一跳,猛得回?过头?看,是谁这么没有眼力见,“宋佩瑜?!”

想来穆婉还记得他们?当初不愉快的第一次见面,或者?被软禁的时候,没少听闻过他,否则也不会脱口而?出,就能说出他的名?字,感?情还如此丰富。

宋佩瑜含笑点了下头?,又将?茶盘往上抬了下,“您请。”

宋佩瑜猜测的一点都没错。

穆婉不仅记得第一次见到宋佩瑜时的不快,也屡次听说过宋佩瑜的名?字。

当年云氏背叛穆氏,还在朝堂上打了穆氏个措手不及,导致穆氏在御史?台的人全军覆没,连带着被吕氏与宋氏疯狂挤压,至今都没彻底缓过来那口气?。

都是因为这个人!

这个人在东宫的地位,包括对重奕的影响力,本该属于她的侄儿。

穆婉又变成了重奕熟悉的穆婉,她高高的抬着下巴,推开快要?怼到她脸上的托盘,“见了本宫都不知道行?礼问安,可见是太子的规矩太松散,都将?这些奴才秧子惯坏了。”穆婉冷笑着看向宋佩瑜,“你说是不是,宋大人?”

宋佩瑜弯起眉眼,丝毫没有因为穆婉意有所?指的话动怒,“太子殿下平日里确实颇为体谅这些奴才,才让这些奴才发自内心的敬爱他,所?以爱屋及乌,也格外照顾您的面子。生?怕一句穆答应喊出来,反而?让您心酸,没想到却让您会错意了。”

说罢,宋佩瑜转头?看向正死死低着头?缩在各个角落的小太监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来给穆答应请安?”

小太监们?顿时觉得进退两难。

他们?不敢得罪太子殿下的生?母,但更不敢得罪宋大人。

安公公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他抹去眼角最后的泪痕,朝着穆贵妃拱了拱,连惯常弯着的腰都少见的挺了起来,感?慨道,“到底还是穆答应与宋大人想的周全,咱们?就算是再想顾全穆答应的面子,也不能违背宫里的规矩。不然别说是陛下,就算是总管六宫的盛娘娘,也饶不了奴才们?。”

有安公公带头?,小太监们?终于不再犹豫,齐刷刷的低下头?,“给穆答应请安,请穆答应恕罪。”

穆婉与宋大人再厉害,却不会注意到东宫的某个小太监,安公公才是他们?头?顶的天?。

穆婉被这一声声穆答应气?的头?晕目眩,想也不想的一掌挥出去。

宋佩瑜及时后退的一步,还想再退,却撞在不知道何时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重奕身上,没站稳,只能踉跄着往旁边移动。

穆婉从来没遇到过,她要?打人巴掌,被打的人还敢躲的情况,因为用力太大收不回?来,也朝着前方倒去。

自从宋佩瑜进门后就一言不发的重奕,手臂稳稳的支撑在宋佩瑜的腰上,让宋佩瑜踉跄的身型稳了下来。

‘哐’得一声。

穆贵妃狠狠砸在地上。

也是她运气?不好,因为重奕喜欢在暖阁消遣时光,暖阁大多数地方都铺着厚厚的兽皮,唯有她倒下的地方什么都没有,竟然还将?她的手划破了。

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难堪连带着后怕的情绪,让穆婉的眼泪,再次汹涌的流出眼眶。

透过泪眼,她看到重奕正站在距离她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关切的问宋佩瑜怎么样,踩他的时候有没有扭到脚。

穆婉心口的气?一下子没上来,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过了一会,听闻宋佩瑜没事,安公公才注意到穆婉的异常。

不久后,正在勤政殿翘首以盼,等着重奕来找他的永和帝,目光如电的盯着从外面进屋的孟公公,视线总是往孟公公身后瞟。

看到永和帝这副样子,连被硬拽着留下来的肃王都怕说错了话要?被永和帝教训,眼观鼻鼻观心的捧着茶盏研究。

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

早知今日,还不如当初听他的劝,少抽几鞭子比什么都强。

孟公公的腰深深弯了下去,低声将?穆婉偷偷从两仪宫跑出来,假借勤政殿的名?义?去了东宫的事,告诉永和帝。

永和帝气?的要?砸东西,伸手却摸了个空。

他侧头?看了眼,将?肃王手中的茶盏抢过来扔了出去。

“贱人!”

可怜肃王只慢了一步,就没什么可砸的了,只能瞪着犹如铜铃般的眼睛质问孟公公,“这个毒妇又与朱雀说什么了?”

孟公公为了不被穆婉连累,言语间尽量轻描淡写,“心疼殿下伤口骇人,埋怨陛下动手太狠,听闻已?经在东宫昏过去了。”

“呸!她也配做出这副慈母的模样?”短短两句话,肃王就被恶心的够呛,他立刻看向永和帝,等永和帝再下令让人将?穆婉送回?两仪宫。

要?不是为了不让朱雀伤心,穆氏这贱人早就不该再留在世?上。

永和帝怒极,反而?冷静了下来,他无视肃王眼中的催促,对孟公公道,“去查穆氏从两仪宫到东宫走的哪条路,都经过了哪些宫门,守卫都是谁。与穆氏无关者?革职,与穆氏有关者?,都送去刑部,再查。”

孟公公应声,却没立刻去办,而?是等永和帝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拟旨,穆......”永和帝脸上露出明显的嫌恶之色,冷声一声,继续道,“乃皇太子之生?母......”

“不,前面这些内容都不要?。”

“朕念在穆氏真心悔过的份上,恢复其贵妃的位份,改封号为......琢。不必拟旨,去东宫宣读口谕即可。”

孟公公顶着头?上的冷汗,小声问道,“请问陛下,是哪个字?”

笨拙的拙,还是污浊的浊?

永和帝垂下眼帘,“雕琢的琢。”

穆婉若是聪明些,就算是颗顽石,这些年也该雕琢出来了。

这是他给穆氏和穆婉的最后一次机会。

只要?穆婉能好好哄着朱雀,让朱雀开心。

起码他还活着的时候,都能容得下穆婉风光无限的享受属于太子生?母的荣耀。

如果穆婉还想不明白,总是奢望不该惦记的东西。

也该让朱雀彻底死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是黄洋葱鸭”的地雷

谢谢“豆芽毛”、“今天”、“之乎者也”、“竹叶青”、“木余”、“小优优姓雷”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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