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等的白蹄乌载着七香车在林间穿行,一刻钟后,闪入了一座僻静的幽谷,在一处典雅的竹院前停了下来。
祁斯礼领着他向院内走去:“这里就是你日后住的地方,偏苑已经安置好了,有事的话就去主苑找我,我通常都在。”
看着偌大的偏苑,以及日常用品一应俱全的寝房,祁骁不由在心里惊叹起祁斯礼的办事效率。
和祁斯礼再次相遇不过几个时辰,对方便把所有事宜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一套流程顺风顺水,一时间,他莫名有种自己被套路的既视感。
他正想问问祁斯礼怎么做到的,却发现对方正单手支着下巴,一脸懊恼地对着室内陈设自言自语:“唔,看来书架有点少,我们家小骁这么爱看书的话,一个兴许不大够用,诶,廷诉,明天再购置几台上好的青檀木书架送来好了。”
“是。”
祁骁循着声望向身后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劲装男子,却正好对上了对方带着敌意的冰冷眼神。
这个哥哥,似乎不太喜欢他。
难道是因为自己上次不小心打伤了对方么?
饶是揣着一肚子疑惑,祁骁还是选择了沉默,毕竟他又不是银子,不能让所有人都喜欢。
“嗯,做的还算不错,廷诉,记得打赏他们。”
“是。”
里里外外巡视了一圈,祁斯礼颇为满意的走出了寝房,月光如水,倾泻在他如云的及腰长发上,衬出鬼斧神工的脸颊轮廓,一眼隽永。
看着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祁骁,祁斯礼有些疑惑,他捏了捏祁骁的脸:“这谷内许久不住人了,有什么缺的就和哥哥说,廷诉会去帮忙采购的。”
祁骁微不可查地瞥了眼身侧垂头待命看不清表情的廷诉,简短应了声‘好’。
“你先下去吧,我有些事和小骁交代一下。”他冲廷诉轻轻抬了抬手,下一刻,对方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了院落中。
直到院落中空无一人,祁斯礼从袖中取出一片材质奇异的鳞状物,递给了祁骁。
那鳞状物通体全黑,却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诡异的七彩流光,祁骁伸手去碰,一股微弱的灵力从皮肤相接处绽开,他下意识一缩:“这是什么?”
“一个小礼物。”祁斯礼蹲下身,将那枚鳞片挂在祁骁的腰间,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揉了揉对方的小脑袋:“今天太仓促了,没准备什么像样的东西,只能先用这个做入门礼了。”
祁骁垂眸注视着那枚鳞片:“我会好好保管它的。”
祁斯礼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弄丢了也没事,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不。”祁骁的声音闷闷的,他抬起头,一双漆黑的眼眸在月光的照射下,倒映着如小兽般坚毅的光:“哥哥给的,都很重要。”
看着那对稚嫩,却又让他不由自主去和脑海中最深的记忆不断相叠的眼睛,祁斯礼的神识一阵恍惚,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良久,他扯出一个无比僵硬的笑:“时候不早了,小孩长身体,早些睡。”说完,他迅速转身向大门走去,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眸之中瞬时精光暴射,仿佛要将夜空撕裂。
漆黑的角落闪出一张风华绝代的脸,来者飞鬓如云,绯目低垂,手中提着一把泛着血光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男人劈了过来!
“死吧!”青年唇角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一弹指后,只听得铮然一声刀剑相交的声响,一柄细长的刀刃横在他的身前,强大的灵气竟将他硬生生弹了回去,重重砸到了十丈后的岩壁之上!
“只有这点能耐么。”持刀的男人眸色淡漠,他将刀插回刀鞘,双手抱胸向瘫在地上的青年走来:“如果这样的话,要回东西怕是有点困难。”
说着,男人挑衅似的挑了挑眉,将手中一块刻着‘斯礼’二字的小牌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快还给我!”
祁斯礼一跃而起,一把向木牌方才停滞的地方抓去,却不想,对方早已预判了他的预判,一个潇洒的后仰加旋转,将木牌重新塞回袖中。
而祁斯礼就没那么好运了,不留余路的起跳令他的双脚根本没有支撑点,夺物失败后直接一个趔趄,面朝地面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