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骁:“……?”
水若尘一脸沉重:“我不能让那家伙先到,如果那样的话,就是白被他羞辱了一通,汤谷的脸都要被我丢尽了。”
祁骁无奈:“好吧,要不,这块石头你先拿着吧。”
说着,他伸出小小的手,将那雪霜石递到水若尘身前。
水若尘摇了摇头:“不用,我只要摸到这里的水源,就能找到上山的路,你这么小,青城山地形险峻,没旁人陪同的话本就不安全,我本应陪着你一起走的,但是我心里咽不下这口恶气,而且,这块雪霜石本就是长老赠予你的,拿着吧,就当有个照应。”
“好吧。”祁骁应允:“地图上显示,这里往右十里,便是霜华长老方才说的飞天瀑布,顺着这条瀑布逆流而上,就能到达雎霜峰了,只是……”
他的目光落向另一侧的悬崖峭壁之上。
水若尘眯了眯眼,旋即嘿嘿一笑:“断头路么,这可难不倒我。”
祁骁挑了挑眉,眸底尽是新奇之色。
水若尘看穿了他的想法,解释道:“这你就小看我了,若我这能力一定要接触实体水源才能使用,那也未免太鸡肋了些。”
说着,他一把抚上祁骁的小脸,祁骁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皮中一紧,再一看,只见一缕水絮顺着水若尘的指尖,从他的肤表牵引而出。
祁骁惊叹出声:“好神奇。”
水若尘眉梢扬起,显然是对他的反应极其满意,他将那团水絮在掌中把玩了一会儿,往地底一摁,数秒之后,只听他‘呔’地一声,一道澄澈的水柱被他从地底提拉而出,他双手作诀,右手凭空一抓,只听见一道细小的水流之声由远及近。
祁骁定睛一看,好家伙,竟是那飞天瀑布其中的一缕水源被牵引了过来!
水若尘双瞳微眯,两掌相合,一道水桥瞬时立于那陡峭岩壁之上。
祁骁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一时过于惊讶竟忘了眨眼。
他忍不住伸手去碰那水桥,却被水若尘连忙阻止。
“这道桥,若是不明白我水家的法门,是万万上不得的,站不住是小事,若摔下这万丈深渊,可是连神仙也救不得你。”
说完,水若尘一个翻身,跃上水桥,此时的他,如鱼得水,满脸都洋溢着轻松的神采。
欣赏完自己的杰作,水若尘转头望向祁骁,笑道:“你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心性太过熟成,简直不像一个小孩。”
祁骁皱了皱眉,他上下看了自己一遭,疑惑道:“有吗?”
“你看,你又皱眉了,小孩子怎么可以总是皱眉的啊。”
祁骁的眉这才舒展开来。
见状,水若尘叹了口气:“和你走在一起,总感觉你比我都要老成,显得我才是那个七岁小儿一样。”
祁骁内心无奈。
喂喂,明明是你太过幼稚好吧。
“那就,祝你一路顺风?”
闻言,水若尘却露出了无比纠结的神色,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祁骁,道:“唉,你这小身板,真是叫我越看越不放心,这样吧,我赠你一样宝物。”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个淡蓝色的鱼形玉珏,递给了祁骁。
“这是我四岁那年母亲给我的守护神,那时候我年岁尚小,我娘总担心我出岔子,现在我也用不上了,遇到危险的时候,你捏紧它,它就会放出结界保护你的。”
祁骁摩挲了一下玉上的纹路,塞入了袖袋。
“谢谢。”
“那么,再会咯~”
水若尘冲他飞速抛了个媚眼,一眨眼便踏着水路消失在了层层云峦之中。
祁骁沿着陡壁一路往上,虽说他此前时常上山砍柴,但那通常是在临近傍晚,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现在时过正午,又是夏日,太阳极大,几近就要将他烤化。
他回眸看了眼身后一眼望不到山底的崖谷,显然,现在是回不了头的了。
他摸了摸额上的汗珠,向上方看去,在不远处的岩壁内,似乎有一处绿荫。
看来情况还不算太糟。
他咬紧牙关向上方爬去,短短一截路程,他硬是用了半个时辰,还不慎被利石割伤了腿腹。
虽然极其艰难,却也是好不容易上来了,祁骁一瘸一拐走进绿叶遮盖处,靠着一棵小树坐下,扑面而来的草木清香令他被太阳晒得浮躁的心瞬间沉静不少。
他从包袱中打开水袋喝了两口解解渴,开始打量起周遭的环境来。
饶是在这陡峭崖壁之上,烈日灼烧之下,这里的植物却并未枯萎分毫,反而发散出勃勃生机,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灵力浮现。
好奇心驱使着他的脚步,令他不自觉迈向曲径通幽处,那里,似乎还有更多奇珍异草待他发觉。
就在这时,一根藤条倏而闪出,勾住了他的脚踝。
“谁?”一个清明的男声从幽静处传来。
话音刚落,只见那藤条猛地一拉,将他一把拽到一处空地之上。
祁骁忍着腿腹的剧痛缓缓抬头,只见花草拥簇间坐着一个长发及地的美男子,气质儒雅,飘逸宁人,一双清透的眸子里泛着如草木般温和的神采,此时正定定地看着他,满目愕然。
这一路走来,他遇到好看的人有很多。
月如霜很好看,不难看出她成人之后必然会是一个风姿绰约的绝色美女,如若不是故意要保持小孩身形的话;水若尘很好看,无论身在何处,都是能让人一眼锁定的存在,只是心气不稳,性格张扬,少了几分沉淀;风间彻也很好看,人如其姓,气质如风,凌厉飒爽,但终是给人的攻击性太强,教人难以亲近。
而这个男人,全身上下,都完美的无可救药,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饶是如此,祁骁的内心也没有任何波动。
因为,这些风格迥异的男女远没有那块琉璃面具之下的真容令他铭记于心,一眼万年。
良久,男人率先开了口:“你是,来参会的弟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