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火啦!”
“救火啊!”
……
矮房的火很快被赶到的差役们扑灭,王县令听得赵重幻一番话,自然认定是柳问卿二人放火,被赵重幻发现来救,却趁机逃脱,他又急又恨道:“这二人胆大包天!快给本官去抓回来!”
赵重幻赶紧恭敬道:“他二人本就自己投案而来,如今柳承宗既已认罪,他二人至多也就是个扰乱之罪,大人没必要与他们一般见识!咱们人手有限,还是审问柳承宗、缉拿钱韶予要紧!”
王县令迟疑地看看少年笃定的样子,踌躇了须臾,一甩官袍宽袖道:“你既已有眉目,我们先审柳承宗!”
他微微一叹,想到还等在大堂虎视眈眈的顾江海和那硕大无朋的灵柩便脑门一个激灵。
隗槐拿着灭火的唧筒呆呆立在人群一侧,心里嘀咕着:赵重幻这小子到底玩什么花样?
但是他可不敢将真相说出来,惟有憋住一肚子快爆出来的是非八卦,听着前面赵重幻睁眼说瞎话。
一行人灰扑扑地回到大堂之上。
顾江海端坐一侧,眼皮子也不动一下,袖手旁观。
顾江海的随扈已经回来,正在汇报情况,很快刘捕头他们也空着手后脚进来。
眼前情形着实有几分狼狈,王县令忍住一肚子气恼,让大家都来到后堂。
赵重幻与刘捕头一番交谈,情知钱韶予已经失去踪迹,也不由失望。
她又向王县令细说一遍案情经过,后者敲敲脑门,有些无奈道:“幸亏你抓住了一个柳承宗,否则这大堂上的棺木得跟着我们过年了!”
“目前案子已经基本明确,大人可以开堂过案,先安抚住顾江海吧!”贺主簿道。
王县令沉吟了片刻,之前他业已初审了柳承宗、王盛二人一番,赵重幻寻到的证据他也捋明白了。
看着那些证据,对于顾柳两家恩怨他亦是唏嘘。
“好,先升堂吧!去将大牢中的梁西范、刘大也带出来!”
在大家不注意时,赵重幻悄无声息地凑到柳承宗耳边说了一句,老者听完一脸错愕,然后暗暗感激地瞅了瞅她。
一顿安排,很快,钱塘县署大堂升了有史以来最拥挤的一次堂审。
那巨大豪华的灵柩被挪到一侧,证人犯人跪于堂下,连那只黑犬也被抬上堂来。
黑犬身上的迷药已经散去,血红的眼睛也恢复常态,四处骨碌转着。一张嘴巴被布条捆着,喉咙里呜噜呜噜的声音,想来是饿了一夜,有些着急要寻吃食。
顾江海目光死死盯着堂下众人及一只犬,一一瞬不瞬,那毒如鸩酒的神色彷佛一旦王县令宣布哪个是杀子的凶犯他便直接拿出刀剑当堂一记绝杀。
“咳咳,关于顾回犬噬案,我们县属已基本掌握情况与证据,一干人等也已经抓住。唯一遗憾的是主犯之一钱韶予还是出逃了!本官已去府衙请求杨大人发布海捕文书,缉拿此人!”王县令先是一段开场白。
顾江海坐在堂下,委实教他又恼又忐忑。
而顾江海此刻并未动作,只有一双手捏住椅把,发出微微咯吱之声,似有喷薄而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