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将信将疑地望着家翁全无平日儒雅淡然风姿的阴郁神色,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王夫人更是赤目而视:“你不必在媳妇面前遮掩,今夜我们就将此公案了断!“说着她用力扯住夫君的胳膊,不让他退避走开。
王应麟无力地凝着妻子恼恨愤怒的神情,眼中闪过无措与怜惜,他静静立在原处,握着卷轴的手微微用力,皮肤下青筋如虬枝。
“父亲,母亲,阿琅先告退了!”秦氏眼亮心明,情知夫妇二人有私话欲述,赶忙告退。
待秦氏退出客堂,顿了顷刻,王应麟才深深一叹,将卷轴放于一侧的几案上,抬手拉住妻子冰凉的手,低低道:“你我夫妻二十余载,所有情分为夫皆记心间!你着实不必为了一副多年旧作而生了疑心!”
王夫人一时没料想到王应麟会是如此态度,强压在心头的嫉恨委屈瞬时化为一腔心酸,眼泪刹那攻上眼框,噼噼叭叭便毫不遮掩地落了下来,也落在王应麟拉着她的手背上,将他的心亦烫了一下。
王应麟见此,展臂揽她入怀,低语道:“自答应娶你进门,我便不会对你起任何异心,这是我做人的一点基本底气!既得了你一生,便不可辜负于你!”
“那,那到底是谁?”
王夫人听他此言,心中饱涨着复杂难辨却又依稀温暖的情绪,这许多年,起码有一点她还是确信的,便是她的夫君从不信口雌黄。可她还是忧心是那画上之人给自己的家族带来了劫难。
王应麟松开她,拿起那副卷轴,神色凝重:“适才阿琅在此,我也不方便明言,”他回头看着妻子,默了几个呼吸的起落,“那伙人确实是来寻画中之人的!”
王夫人心口一窒,忧惧恐慌瞬袭全身,她颤抖着声音道:“你可告诉他们了?”
王应麟沉重地点头,苦笑道:“我不敢拿麟儿的安危去做冒险啊!”
王夫人目光微颤,缓步走过去,握住夫君微凉的大手:“夫君,对不起!”
王应麟回握住她:“为了麟儿,惟有对不起故人了!”他抬眼望向窗外,深深一叹,“但愿不会给她带去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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