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时候平章大人还是参政知事罢了。
彼时,她家境小康,父母健在。父亲是临安城郭外某个村中磨豆腐的,起早贪黑,总是勤恳干活。
可是不知为何,有一日父亲往城中食肆送完豆腐后却许久未归,后来才知晓他被人鼓动去参加了一场赌博。
从此,父亲就好似变了个人般,心心念念痴迷上了此事,他开始嗜赌。赌赢了回家又酒又肉,可赌输了回家便是又打又骂。
母亲与她还有姊妹都难逃父亲粗壮的拳头。
家一日一日破落下去,终究有一日,细弱的母亲再也承受不住如此痛苦煎熬的生活,她毫不犹豫地跳了门前的那口老井。
她的家彻底破碎了,即便如此,父亲死也没有悔悟,在家中再无可供典卖的物什后,她与姊妹便成了一件可供出手的器物。
其实,被牙人送入平章府时,她并无太多伤心,她只是有了一份可能同样会挨打受骂的活计罢了。
进了府,她们被分在了留郡夫人院中。
留郡夫人也并不是惯常后府中的女子,她是个赏罚分明,很有大体的女主人。
一般她只立规矩,但问下人做好否。做不好,该罚便罚,有功就赏,她从不无缘无故打骂诸人。
如此,歌儿倒是觉得自己获得了一种救赎。
她明白只要尽心尽力努力干活,主人总会待见。
不过,主人不随意打骂,却逃不脱同伴的互相踩踏,原因是她常常做得太过周全得到主人夸赞,对比得她们,都相形见绌。
可是,她的一身骨气都用在了此处。
她们越欺负,她在留郡夫人面前就越表现好。
这个时候,惟有诗儿会跟她站在一处,劝慰她,帮助她,甚至是夏日一起挨虫咬,冬日一起挨冷饿,风里雨里,毫不畏惧。
诗儿姐姐,便是这般美好的姑娘呀!
可是,她没能好好保护她,回报她,她就这么消失了,若吹拂过她乌黑长发的一阵风,无法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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