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门总堂。
陈流端坐在书案前,握着一本账册在复核,但是修长的手指却迟迟未翻动一页,目光沉凝,几分忧色铺陈眉间。
一侧,早就摘去面具的犀存落寞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小阿昭无聊地逗檐下的一只莺鸟,目光无神,神色空白。
他们都在等待阿福去皇城司打听的消息。
“也不知阿福打听到消息没有?”
犀存忧心忡忡回头望着陈流,眸子里汪着的那泓水,波颤颤的,皆是无助。
陈流放下账册,看向她,目光煦和:“要不你与阿昭去库房看看!阿喜他们在收拾东西,看看可有你们喜欢的物件,挑一些回来耍一耍?”
犀存摇摇头:“不想去!没有小相公的消息,我哪里也不想去!”
陈流望了她片刻,然后立起来,走到一侧的几案边,拿起一只青瓷茶盏倒了一盏热茶,并一碟糕点一起端过来:“你一早也没吃什么,上次的伤又还未痊愈,先顾好自己!”
犀存见他如此贴心的举动,颊上不由微霞,似竹外三两桃花般嫣然。
她乖顺地接下茶食。
自那夜,赵重幻当着文师叔与陈流的面故意点破她的心事后,陈流对她的态度就有些微妙的变化了。
一想到她自己竟不是自作多情,心中便生出无限甜意来,可是,此刻又莫名掺杂了若干数不尽的酸涩。
因为,那个肆意不羁的“始作俑者”如今深陷囹圄,他们却束手无策。
她在陈流柔和的注视下,低头啜了一口茶。
茶汤,甘苦若心事,教人一时百感交集说不出什么话来。
她正想说点什么,忽然就见身前的陈流骤地转身大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