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小人还给翁家大娘子报了信!”
小厮张三斤不敢再耍心眼,赶紧竹筒倒豆子般。
“将小人听到的关于今日大理寺在府中搜检的事宜都说了一遍!”
廖莹中闻言眉梢一提,立刻睨了赵重幻一眼,但是后者却神色淡定,并无波动。
她继续问:“你都回了些什么?”
张三斤老老实实道:“就是在晴芳阁阿巧房里搜出毒药,然后大理寺将她拿住了!”
“倒是实情!”
赵重幻敲着几案,话锋一转,“说说,你与翁大娘子有何干系?为何她让你偷偷报信?”
张三斤一对眼珠子又骨碌了下,但被赵重幻的星眸一直盯着,也不敢再打马虎眼。
“这几年因为老相公那个公田的法子,使得小人家中原本肥沃的十几亩田地被本乡的乡绅给寻了名头给抢夺去了,是翁家大娘子帮着赎回来的,翁大娘子菩萨心肠,小人要报答她!”
“她说翁先生在老相公身边做事也难,着小人万一府上发生什么大事,能提前给她通个信,她好替翁先生筹谋筹谋!”
赵重幻似笑非笑地偏眸看了眼廖莹中——
翁大娘子果然是个贤人,从华藏寺方丈,到平章府的下人,都交口称赞,这真是奇了!
一个卿客的娘子借了主人家的势,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的,还博了个善名,这个女子倒不可小觑!
而一个常日中只对刺绣感兴趣的平章府姬妾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呢?
廖莹中一直静静立在一侧,与她视线相接间,眼波不由微动,神色却更冷。
“翁大娘子还让你向她禀报过什么?”赵重幻继续问。
张三斤瞅了眼春梨,嗫嚅道:“也都是春梨传出来的一些关于九姨奶的事情!”
“翁大娘子似乎很关心九姨娘!”
赵重幻习惯性地在几案上轻叩着纤细的手指,继而她扯开春梨口中的布帛,问道,“春梨姑娘你说呢?”
春梨扭动了下发酸的嘴巴,声音干涩道:“翁大娘子跟九姨娘同乡,自然想着能与她交好!”
“交好?交好到会授意你去替换了九姨娘的画烛吗?”赵重幻眼神忽然转为冷厉,沉声斥道。
春梨原本见赵重幻跟张三斤对话的样子还算温和,面上不由也开始有些放松,此刻乍然听闻此言,不由遽然一颤,细长的睫毛也跟着抖动,面上惊惶又起。
“不,不,不——”她结结巴巴想要否认,“那画烛都是春分去拿的,奴婢不曾在画烛动手脚——”
忽然,她猛然闭上嘴巴,杏眼睁得极大,神色中满是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泄露了甚不该说的懊恼。
赵重幻却定定地盯着她,唇角微勾:“春梨姑娘,在下也从未说过有人在问清轩的画烛中动了手脚!”
“虽然画烛是春分领回来的,但是最后每日点画烛的却是你!想要替换几根预先藏好的画烛岂不是易事?说吧,为何让你换了九姨娘的画烛?”
春梨的脸色发白,颤着唇,翕翕口,情知已经躲不掉了,只能低低道:“因为翁大娘子听说九姨娘常年刺绣,时而手腕、肩颈会有痛痹之症,甚是痛苦,所以她说有一味好药可以治疗此疾!”
“但是因为之前翁大娘子几次示好送礼,九姨奶都回绝了!后来找到奴婢,许了奴婢十五两银子,让奴婢打听消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才犯下大错——”
说着她又要磕头,赵重幻制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