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现在查不到不等于事发了查不到只要把握大要就可——阁老您说呢?”
这话正大光明哪怕暗藏无穷杀机可官面上硬是挑不出任何毛病和纰漏谢智不由侧目。
这是谁的主意?是太孙就有点可怕了就算不是太孙是太孙幕僚太孙能用人能纳谏也是了不得。
思考良久谢智还是无奈点首:“善!”
“哈哈有谢阁老许可大事定矣!”文寻鹏不由合掌大笑这个“善”其实就是一个阁老进入了太孙的阵营上了太孙的船岂不应该笑?
当下说着:“阁老不可轻动贵公子也太引人注目具体的事就由梁大人和我办理了。”
“是啊老师具体我来办好了。”
梁余荫跟着来其实就是一个态度见二人一来一回已将事情敲定他也松一口气。
心事一放委屈就来了最后一声带着呜咽。
“天降横祸不论菲芳。”
作考官之一梁余荫原本很是高兴觉得自己这次终于得到重用。
大凡文官里高品公卿有几个没轮到过做考官?
这就跟想要入阁基本都要走一遍翰林路一样能做考官的人哪怕不是主考官也是很重要的履历更是至关重要的羽翼。
外行人总觉得结党是错的恨不得当孤臣可自古孤臣举个能长久能善终的呢?
只有有援助有羽翼方被人看重里面分寸只是这结的多深——少者难以当官多者种祸不浅。
梁余荫也没有给自己种祸的意思这一次考官获得的关系人脉对自己已经足够了。
谁能想得到可怕的泄题竟出现在了这一次春闱前!
他虽是考官不关自己的事但查办泄题时可不会因自己无辜而不牵连之前泄题案凡是被牵扯其中最轻的都是流放!
妻女籍没入官更是变成官妓想到以后官员就可以随意把玩妻女梁余荫就无法呼吸。
“皇上臣可是一片忠贞呐!”
或许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可天地良心梁余荫自觉得以前虽有私心可对朝廷对皇帝是别无二心。
为什么会这样?
总算天无绝人之路太孙联系了自己又说服了座师得以扭转局面。
可就算这样自己也上了太孙的船了再也难摆脱。
唯一庆幸的是皇帝年老了没几年而太孙正当年华以后数十年说不定因祸得福。
梁余荫自我安慰着却仍是灰败着脸。
谢智此刻已端起了茶这就是隐晦的提醒事情说完了你们该走了。
梁余荫就站起了身结果眼角余光朝文寻鹏看去发现对方竟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
“梁大人我与谢大人还有几句话要讲。”文寻鹏对梁余荫说梁余荫立刻就乖觉:“梁某胸口有些憋闷先出去透透气。”
说着就先走了出去。
谢智坐在那里将杯盏轻轻放下脸上神情不变但心里已有些微妙了。
等到这位文先生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过来时谢智心里那丝微妙就越发强烈了一些。
他接过信发现信封上的字就是太孙的字。
“太孙竟在这时写亲笔信给我甚是不智啊。”谢智心里暗想着。
但走到他现在的位置不光才学能力的问题本身也是谨慎哪怕心里觉得太孙此举不明智但接了信还是当着文寻鹏的面拆开将信瓤儿去取出来看了。
他原以为能让这位文先生特意交到手上的亲笔信必是招揽结果看了才发现这信上的内容竟很是普通。
就是普通的问候最后请教京城内没有被清算的那些神祠是否要重新登记入册。
这的确是太孙之前负责的事这事说小是真的小谢智仔细想了想都想不出这件事里面会有什么麻烦更想不到太孙提起有啥深意。
难道太孙写这封信真只有普通的问候外加请教一件小事?
不过只要是与春闱无关的事就没什么不能指导。
谢智让人准备笔墨纸砚提笔就写了一封回信同样普通的问候礼貌客气地回了一下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写完自己读了一遍觉得就算是让皇上看了这回信也不会有任何问题这才将信封好交到了文寻鹏手里。
文寻鹏并不知道他交给谢智的信里是什么内容自然也不会去偷看谢智写给主公的回信。
接过来就小心翼翼放入怀中这才向谢智告辞出去后发现梁余荫就站在不远处望着天空出神。
“梁大人天快亮了我们该回去了。”文寻鹏轻声说着梁余荫这才收回目光叹着:“是该回去了。”
谢智没有相送目送着二人的身影没入到了角门站在台阶上的阁老木然呆立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
“皇上何其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