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拂修因为昨日探案牵动了伤口,被培风勒令在王府不得出去,瞧着培风那副真跟人生气的样子,李拂修也不好再违背他的意思,再三商量,还是让培风扶着自己在王府里转转。
心之所念,走着走着就又到了那处“盼生”的院子,李拂修脑中思虑万千,硬生生站在院外瞧了许久,听到前边叽叽喳喳走来一群仆人方回过神来。
“这破院子还得差使我们来打扫,真晦气!”
“可不是吗!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活着的时候那么风光,死的时候也就那么一回事,还比不上常人有个土堆埋着呢!”
“哎!九姨娘生前对我们下人不错,也当是念着旧情随便拾掇拾掇就好了!”
三个下人婆子一路上说着话进了院子,瞧见李拂修两主仆行了行礼便不再多语,三两下便开始打扫起院子来。
原来这院子有人打扫啊!怪不得屋檐下并未积灰,跟着进了院子,又瞧着这三个婆子一副敷衍的样子,李拂修也就明白了这院子的陈旧败落。
整个院子也就这些开得正艳的兰花还有些生气,心中不免想着:原来野生野长才是真花色啊!
李拂修也只当无聊,晒着阳光默默蹲在一侧收拾起兰花来了,当然这绝不是她的目的,召唤培风轻轻耳语了几声,自然有培风这个鬼机灵去干她想干的事。
培风自幼在那市井之地长大,自然懂得怎么与这些碎嘴婆子打探消息,帮着她们掸了掸高处的蜘蛛网丝和陈年积灰,随便聊聊一些市井奇闻,不一会儿便熟了。
“原来你家公子就是世子爷请进来的客人啊?长得贼俊啊!”
“那可不,我家公子可是被姑娘追着敢着也要嫁入门的人!”培风应承着答道,偷笑着看了李拂修一眼,应是追着要娶进门的人。
三个婆子肆无忌惮地打量起李拂修来,笑成一团,直言自己女儿若是姿色上乘那也是要送上门的。
闲话说了一大通,培风自然绕到了最终目的上面,“这院子这么破旧,像是早没人住着了,怎么还要差使你们打扫啊?”
婆子倒是也没多想,倒豆子一样稀稀拉拉说了一大堆。
“二小姐当家,照例都会特意吩咐我们来打扫一番。”
“什么呀!若没有王爷授意,二小姐也不敢触着王爷眉头,老婆子觉着还是王爷心念着那个没了的姨娘,你们是没见过,那时候可真是心尖上的人,真真地连王妃都越过去了。”最后一句倒是晓得分寸只是轻轻低语。
“放屁,九姨娘可是跟王爷谋士通奸,被王爷发现下令活活打死的,哪还会念着。”
“那还不是以前心尖尖,竟通奸自己信任的谋士,反之就恨得牙痒痒,王爷平时那么仁善,还不是被那个臭婊*子逼的。”
一句“臭婊*子”一时激起了一层浪,三个婆子纷纷一致地唾弃了起来。
培风一时呆住了,这女人骂起女人来可真是毫无顾忌啊!什么肮脏话语都从嘴皮子一张一闭中冒出来,听着这话语,这是说九姨娘是个不守妇道伤风败俗的女人?
“你们这群疯婆子!”李盈珏一进门随手抓起一跟棍子便打了过去,呲牙咧嘴,怒气腾腾,颇有一副要拼命的样子,这一棍棍招招使了狠劲,打得这三个婆子呀呀直叫,躲来躲去。
培风傻了眼,忙看向李拂修。
李拂修也是没料到这个变局,还有那个傻愣着看自己的培风,惊呼出声:“培风,还不快去帮着李公子,小心打着公子。”
培风忙上前架住李盈珏,但是李盈珏就如同丧失理智一般,丝毫不为所动,培风暗暗吃苦,不免吃了好几棍。
“盈珏!”一道细柔的女声插了进来,却奇迹般地叫停了李盈珏,所有人都看向声音的来源。
一个身穿华服,面色亮丽的女子不知何时站到了院中,女子眉骨似远山,柳叶黛峨眉,尤其是一双美目似那水中月天上星,水汪汪一片,能道尽世间的故事,当真是绝色佳人。
“二姐姐!”李盈珏低低地叫了一声,扔下手中的棍子,落寞地低下头不发一语。
比李盈珏更怕这女子的便是那三个婆子,三人一刹那全部跪倒在地,齐齐哀叫讨饶道:“老婆子错了,请二小姐责罚!”
“既已知错,便下去领罚吧!如有下次,我临王府不养闲人,听见没有!”女子面无表情,只是那双峨眉高高蹙起表示了她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