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风!培风!”李拂修大喊。
培风听见声音急匆匆的跑进来,“公子,何事?”
“培风你还记得吗?临王的九姨娘十一年前因为与临王的谋士通奸被临王杖责而亡?”
“记得啊!”培风一脸莫名奇妙地看向李拂修。
“听说君璧甚少赠人与字,一年前魏言结发妻子亡故,君璧虽是奉女君请求赠了一副,可你知晓那副字帖写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啊?”培风翻了翻白眼,心道:公子见过那副字,培风又没见过,怎么会知道呢!
“我记着其中一句便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缓缓念出这十余字,李拂修双目有些迷离凄凉,仿佛陷入了那般悲伤痛苦的境地。
“公子,这话可是在表达魏大人怀念亡妻之情?这有何深意?”培风细细品了品,他虽识字不多,但文意大致是懂的。
“十年!你可有想到什么?”李拂修提醒了培风一句,
“你是说君璧感同身受,表面虽在吊唁魏言的亡妻,实则在怀念自己的亡妻,因为一年前正好是这位临王的九姨娘亡期十年,如此凑巧!难道九姨娘是君璧的亡妻?”培风迟疑地说完,一脸茫然地看向李拂修。
李拂修对培风竖了个大大的拇指,拍了拍培风的脑袋,“你猜想的正是我猜想的,只是这亡妻是九姨娘未免太过惊人了,我也只是那么一想。”
李拂修站起身来,一双玉足在地面上走来走去,“君璧十六年前进入女君府中,而这位九姨娘是十五年前进入了临王府中。如果果真如我们所想,过去十年了,君璧还如此念念不忘,那么多年前呢?我想他们定是伉俪情深,或者说生死相随。”
“培风,所以想解开这一切,你帮我去偷一个东西。”
“何物?”
“就是君璧赠与魏言的那副字帖,今夜你速速去偷来,我看完你便还回去。”
培风眨了眨眼,做了一个小意思的手势,立马便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李拂修等得焦急,就连双脚已经冻得发红了都未察觉,直到培风现身才清醒过来。
“如何?顺利吗?”李拂修担心之极,看到培风安然无恙地抱着字帖出现还是一阵后怕。
“公子放心,虽然有些波折,但是不辱使命。”培风小心翼翼地取出怀中字帖,摊在桌子上。
李拂修慢慢拿进灯盏,细细查看,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果然如她所猜,纸面上有很多处微微晕开的凹凸不平的细小圆点,由于纸张厚实,如不存心查看,几乎不被发觉,即使发现了也只当是纸张问题。
“公子发现了什么?”培风也贴近字帖,但是除了君璧的字一无所获。
李拂修指着这些细小圆点,“你看,这些圆点应该就是水滴所致,我猜是书写时泪流所致。君璧所用之纸皆为上乘精制,纸面平整,且魏言当此字帖为宝,装框制匾,必然精心保存,绝不会是后期保存所致。所以君璧写此字帖,真可谓是字字戳心,滴滴伤情啊!”
培风听完也是一阵默然,思虑许久,犹豫开口道:“公子,真的是君璧吗?”
“皆是猜想罢了!”李拂修双眼微红,不自觉就想象了那失去挚爱之痛,哀然道。
当夜培风又悄无声息地将字帖送进了魏言的府中,乘着月色朦胧,两主仆又偷偷溜进了盼生院中。
“公子,被发现了怎么办啊?”培风小声道,颇没有一副做贼的悄声觉悟。
“此院偏僻,我们只亮着微微火烛,只要你不说话就不会被发现。”李拂修瞪了一眼培风。
白日里李拂修早已摸清这个院子的布局,现如今熟门熟路走进来,她很有目的性地走进那处应是书房的屋子。布局简单,墙上挂满了各种自制干花,歪斜着折了七七八八。书桌上空无一物,唯有书架上放满了各种书籍。
李拂修查看了书房里的各处柜子,全部空空如也。培风正想去取书,李拂修一把拦住他,她站在书架侧面,迎着火烛侧视着观察书籍排列,书架上并无灰尘,证明经常擦拭。书籍整齐划一,并无任何有异,想要查看书籍封面磨损痕迹来证实常看书籍却是看不清晰。
李拂修随意抽出几本书籍,全部放在那张空桌上,让培风拿着火烛靠近,快速翻动起来。
有时候不得不相信命运,命定一般,李拂修正拿起一本十分普通的厚皮封面《潜语新谈》,正待要翻开,培风惊呼:“公子,有人进来了!”
李拂修来不及反应就快速将放在桌上的书籍整齐放入书架之中,“你先躲起来!”
只是那一本《潜语新谈》被塞得太过匆忙,“啪”得从书架上掉了下来,培风多年学武眼疾手快一把无声接住,又待吹灭火烛刚好躲起来,屋外之人堪堪开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