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仁看着萧译,口中哽咽,难言道:“你为何又要承认呢?”
萧译目光复杂地望了一眼旁侧的怀仁,却是淡然一笑,朗声道:“我萧译如今亲手报了杀父之仇,又有何可隐瞒?我得偿所愿,自是快哉!”
“亲手杀你父亲之人是我!”怀仁低声念道,“以我之命还你一命,本该如此就好!”
萧译却是不肯再看怀仁一眼,此人前程往事自己早已知晓,若是换做以前他必定手刃此人。
可是如今,萧译突然便放下了,崔虎早已死了,死于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之下,而怀仁却不该死,他早已向善,便是自己所扮演的申辞文都蒙受其恩,赵氏青都放下了,自己也该放下,毕竟罪魁祸首萧阴已经死于自己剑下。
众人纷纷醒悟过来,萧阴当年为夺侯位,派崔虎杀死了长兄萧诞,如今萧诞之子萧译为报父仇又亲手刺杀了靖安侯萧阴,崔虎因对萧译有亏欠,所以掩藏了他的身份,愿意替他顶罪。
“培风可还安好?”李拂修突然想起失踪的培风,定是在萧译手中。
“那小子当日鬼鬼祟祟,偷偷潜进住持房中找寻东西,我怕他有所发现,便打晕了他,他此刻正在我房中昏睡,拂修不用担心。”
李拂修一时汗颜,承认道:“是我让他去住持房中找寻绯英子根之毒。”
萧译点点头笑了,“我猜便是如此!”
“怀仁主持既已下毒,你为何当日还要设下机关杀了他?”
萧译双眉一紧,“那设下机关之人并非是我,我也不知怀仁主持早已下毒。我当日上山后亲见萧阴的旭阳十六剑法,已是更为精进,此剑法本就是我萧家祖传剑法,我用此剑法杀萧阴怕是无能为力,我不想暴露身份,便在当夜偷进藏经阁想要学习寺中武功,再行刺杀之事。”
“却未料到被怀仁住持撞见,我受伤后逃走,很快便被他追上,他问我缘由,我如实相告,却未想到他竟然愿意替我掩饰。当日事发之时,机关开启,堂中一片漆黑,确为萧阴突然发疯乱刺他人。我听闻萧阴似是转移到了住持方向,双方发生打斗,趁此时机,我便闻着剑声方向绕到萧阴身前用我随身软剑连刺两剑,萧阴随之毙命倒地。”
萧译言毕,取出了他的腰间软剑,竟是与萧阴的软剑分毫不差。
“便是你一剑致命杀死了萧阴?”
“是!”
“斋堂机关所为并非是你?”
“是!”
这一问一答过后,李拂修愣在当下,看着萧译不知该如何?
“拂修可是要将我送下山去交给萧阴的大军?”萧译从头至尾毫无紧张,神情自若,甚至有隐隐的兴奋之情。
李拂修面对萧译自是情感不同,他是自己的伯乐,除开师父君璧天下最为赏识自己之人。
李拂修躬身道:“萧将军,此前拂修也并未有将凶手交于萧阴大军的打算,之前所做所为皆为拖延时间之用,此案涉及重大,拂修务必要交于皇上亲审!”
李拂修今日不过是假意将凶手交于山下大军,实为验证自己的心中猜想,确定萧译的身份,现如今,一切已定,加之虞朝流告知的西南局势,李拂修自然不敢再多欺瞒。
“你如若不照做,那山下大军如何解困呢?”萧译突然问道,觉得李拂修此人较之以前更为有意思,他为了找出真凶,牵引了山下大军做助手,如今找出真凶,却又想要甩开山下大军,果真是自信至极。
“我若亮明身份,言明萧阴杀兄夺侯之恶行,山下大军定也不敢如何!”萧译声线洪亮,气势汹涌,威武霸气。
堂内瞬间一静,气氛一时凝固。
“这青红寺中有一密道,我们可以进内躲避一番!”李拂修突然提议道。
这月亮神塔在青红寺中的秘密却是早已不再隐秘,这堂中之人几乎都已知晓,与其如此,不如光明正大提出,也可众人间互相监督,避免有人心生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