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拂修赶到寒霜染布坊时,培风和卢青南正和染布坊中的手握棍棒的伙计持相持之态,双方怒气冲冲、蓄势待发。
“越翼,你敢违抗大人办案,可是心虚至极?”培风一人挡着那群伙计,扯着嗓子大喊。
“你嚣张什么?不过是个走狗!”那群伙计见只有他们二人,有胆大的也扯着嗓子对骂。
培风气得不行,直接就吼道:“赶骂我小爷,给我砸!”
卢青南一手把住韦有丞,沉声道:“不需要鲁莽行事!”
李拂修一路上听着晏清又将那越翼的详情说了个仔仔细细,王回并非一个天才制香师,但是越翼却是一个天才染布师,他离开王回的胭脂铺便自行开了一家染布坊,自此开始了他传奇的一路,其所染的布匹慢慢走出前阴、禹州直至整个大玄。
“万平最大的文锦衣行便就爱进寒霜染布坊的布匹,其特色便是花纹又香又繁,却又不杂,颇为引人入胜!”
“什么?”白叶如惊呼,“文锦衣行便是用的这越翼所染的布匹,那月纹状繁花布便也是吗?”
晏清点点头淡淡一笑,“白小姐真是好见识,这便是其坊中之王。”
白叶如心中一虚,想起她素来喜爱的布匹花色便是这连环凶手所染的,搞不好其中便有无辜女子的鲜血,浑身毫毛竖起。
“月纹状繁花布?”李拂修心中一凛,又是与月有关,这未免太巧了。
“我便是这前阴的县令李拂修,请你家东家出来一见吧!”李拂修上前一步走至最前面,面色平和看向染布坊众多恶狠狠的伙计。
“一个女人当官,果真是牝鸡司晨,胡作非为!”
李拂修看着来人一时冷笑连连,“这大玄都可有女皇,难道还容不下我这个小小县令!”
越翼闻此言也是冷冷一笑,“素来听闻李大人断案如神,你师父便是卢通天卢悠然,却不知大人来找越某何事?越某犯了何罪?”
李拂修从其厌恶的眼神中突然便察觉这越翼对女子似乎有着天生的敌视之感!
“这越翼好生嚣张啊!”卢青南突然低声道,正要上前教训他一二,便感到身后一人风似一般飘过,紧接着那越翼便是一阵哀嚎,双颊飞速高高肿起。
“是谁?”越翼捧着脸一阵怒吼,警惕得看着四周,却是那有什么人影。
众人也是一阵茫然,方才发生了什么?
虞朝流却是已经站在了李拂修身边,扬扬手贱兮兮叹道:“手打得好疼啊!”
“你!”那越翼一怒,却是看清了是虞朝流,一时什么都不敢动了,旁人可能并不知晓,但这淮阳世子身份他已有耳闻,只得狠狠忍了怒气。
“大人,我知晓你破了女君案,是陛下之人,但探案讲究证据,你今日前来是何事?”越翼双眼阴狠,低声问道。
“妨碍县官破案本就是犯罪,你难道不知吗?”李拂修厉声问。
“原来如此,好,那大人尽管查!”越翼突然冷笑一声,便是乖乖放行了。
“拂修姐姐,他这是何意?”白叶如突有些奇怪。
“大人,我派去之人已经截获越翼偷运出去的布匹马车了!”晏清上前侧耳对着李拂修轻语。
“多谢晏管事!”李拂修眼中一亮,果真被她料到了。
“是大人料事如神!”晏清莞莞一笑,又对着白叶如侧耳轻语,将方才李拂修料到越翼会用拖延之法故意运走布匹的猜测告诉了白叶如。
白叶如上前挽住李拂修之手,赞叹道:“拂修姐姐便是厉害。”
“多亏了晏管事消息灵通,将那越翼偷运的路线锁住了,现在我们便进去查案吧!”李拂修抬手一指,跨进染布坊中。
培风和卢青南带着众人将染布坊翻了个底朝天,却并未发现什么异样,越翼冷笑着图挑挑眉,“大人可是找到什么了?”
“并无!”李拂修装作无奈地瑶瑶头,却是直视他道:“可越东家是忘了你急运出去的那些布匹?”
越翼一愣,转而摇头一笑,“原来大人早就知晓了。”
“那你可知晓师父曾告诉我,若是将浓醋喷在沾有血液的物件上便会呈黑色,你杀人取血之事我早就知晓了,还有你派人买卖摄月的记录均是在册!王回可都已经说了!”李拂修目色定定看进越翼的眼中,她一贯知晓自己这问罪之能!
“王回说什么了?”越翼闪开李拂修的目光一会儿,复又对上,眼中却是一片平湖般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