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柳河川也没太在意,老赵要来找向南,到时候让他们自己谈去,关我什么事?
将手机放回到裤兜里,柳河川将腋下的公文包取下来,往缂丝织机房的方向走去。
每天到工作室来,他第一件事就是到机房里来看看。
当然了,主要还是为了看一看,龚小淳这个混球是不是又偷懒了。
一提起龚小淳,他就忍不住摇头。
自己的这个外甥,真是一点都不上进,也已经二十一二岁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做点事情都要人盯着,你一转身,他就开始胡闹,就跟躲猫猫似的。
想当年,自己二十一二岁的时候,都已经扛着枪跟着战友们去守卫边疆了。
可他呢,跟没长大似的。
真是伤脑筋!
柳河川摇了摇头,回过神来,感觉有些奇怪:
“今天这机房里挺安静啊,小淳这臭小子还没来?”
心里纳闷着,他脚下却是没停,一抬脚就走了进去,拿眼睛一扫,顿时更奇怪了,只见龚小淳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脸认真地操作着织机,两只手拿着梭子在经线上不停地来回穿梭。
看着他的那副模样,要是不熟悉他秉性的人,还以为这是一位努力上进的五好青年呢。
可柳河川是谁呀?
那是龚小淳的亲舅舅!
说句夸张的话,他连龚小淳身上有几根汗毛都知道,还能不清楚自己这外甥是个什么人?
要让龚小淳安安静静地坐在织机上认真做事,那真是比登天还难,除非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
不对,就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龚小淳也不见得会认真做事!
那现在看到的这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龚小淳真的是浪子回头了?
柳河川还是不敢相信,他悄悄地将迈进机房门的哪只脚收了回来,然后站在镂空刻花木壁后面,观察了一会儿。
看着看着,他就发现问题了。
龚小淳认真做事是认真做事了,可他做一段时间之后,都会忍不住抬起头往对面看一眼。
柳河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就发现了,龚小淳看的是向南!
“向南怎么了?”
柳河川心里面的疑惑更大了,他之前一直在注意着龚小淳,还没来得及关注向南呢。
此刻,看到龚小淳时不时地把目光投向向南,他也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向南居然自己一个人在给织机上经线!
而且,看他的手法和速度,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刚学了一两天的菜鸟,分明就是一个锻炼了起码几个月时间以上的熟练工。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柳河川看着看着,也是一脸的无语。
向南是前天下午才过来的,那半天时间根本就没学到什么东西,也就是昨天在缂丝织机房里,观摩了两次大马上经线的过程,怎么过了一夜,他就将这十一道工序掌握得这么娴熟了?
你TM是开了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