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红酒,晚餐,我们。”她逐字逐句地说。
真不是许今朝想破坏气氛,他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问出口:“没记错的话屋里是有餐桌的,我们确定要挤在茶几上吃烛光晚餐吗?”
校鱼冷不防被他一问,愣了一下,才转念想起这些东西好像就是被她从餐桌上搬过来的。
她当时光顾着想把东西搬到他面前去了,哪能想到可以直接把他领过去啊。
“这样更有氛围。”她脸不红心不跳地将错就错。
真正蜷缩着腿盘坐在地上时,她才懊悔,就不该装什么面子,好好的一顿烛光晚餐,谁会像他们一样挤在这狭小的一隅之地?
许今朝看出她在逞强,默默偷笑,充大头的校鱼格外可爱,他不忍心打破这份和谐。
“这是我亲手煎的,并且厨房没烧坏。”她着重咬字后半句话,“不许说不好吃,也不许剩下。”
霸道如她,鼓起脸颊瞪圆双眼,像是狐假虎威的猫。
“好。”许今朝宠溺地笑。
果香浓郁的勃艮第酒,抿上一口,酸甜口感袭人。搭配上一份勉强过得去的牛排,可谓是绝配。
周遭暗暗的,不算特别明亮,许今朝的眉眼被衬得格外温柔。
校鱼心下一动,轻声对他说:“许今朝,生日快乐。”
他心情似乎很好,从回来开始,嘴角就没下去过,他说:“那我许愿,希望以后每一个生日都能和你一起过。”
“不和我过你还想和谁过?”她面色绯红,用怒言怒语来遮掩娇羞。
对方低低地笑起来,欣然接受她的占有欲,还颇为享受:“每年生日都有你在,真好。”
经他这么一提醒,校鱼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原来早在她漫不经心度过的那些年里,她已然陪着他度过了二十三个生日。
不管这之前是自愿的或是被逼迫的,她都已经认识了他整整二十三年。
同父母一样,她人生中到处充满了许今朝的痕迹,无法抹去。
而往后的余生中,她也将和他携手走过未来的岁月。
情绪莫名上来,校鱼湿了眼眶,一动不动地僵持着,许今朝捕捉到她情绪的微妙变动,放下刀叉,坐到她身边,搂她入怀,细声哄她:“哭什么,女朋友。”
一句“女朋友”大大宽慰了她,但是眼泪却流得更凶了,校鱼瓮声嗫嚅:“我就是突然想到有个人从始至终都在我身边,感慨了一下。”
父母终有一天会离去,但她知道,许今朝一定不会。
他默默无言地伴随了她这么多年,熟知她所有的小习惯,不会因为她的小情绪嫌弃她,更不会因为她的缺点无法接纳她。
不知何时,某个一触即发的点绷到了极致,唇齿相交,红酒的醇香游荡在两人之间,浪漫被挥发成一颗一颗的细小因子,点燃了空气。
校鱼也记不清究竟是什么时候进到许今朝的房间,等到思绪慢慢回过神来的时候,又是和上次一样的场景了。
许今朝似也渐渐回过神来,支起身子就要离开,哑声说:“对不起,是我不好。”
有人说,喜欢一个人,会放任自己的冲动,而爱一个人,会克制自己的冲动。
仿佛大脑里的某只铃铛被荡了一下,声音绵延不绝,最后闪过一个念头:我装什么矜持呢?
她头脑一热,酒精上头,想也没想地伸手勾住许今朝的脖子,用力往下一扯,嘴唇重新贴合,牙硌到了一起,她分心想:真疼啊。
许今朝怔愣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眸子一深,反客为主,肆意沉沦。
*
第二天早上,校鱼是被门外的动静吵醒的。
声音听上去像是被人刻意压低过,但奈不过经久不息,她慵懒地翻身嘟囔:“许今朝,你吵死了。”
可惜,她的这番话没人回应,也压根没人听见。
动静不断,她挣扎着起身寻找声源,不耐烦地打开门。
刚打开门,眼前一黑,头顶阴影直直地罩了下来,给了她一个吻。
她本就不清醒,又被他吻得更加发懵。
许今朝捧着她的脸,轻轻地整理了一下她蓬松散乱的发丝,眼神晶亮:“可以。”
校鱼不明所以:“嗯?”
直至看到他身后的巨幅画面,才赫然反应过来,还以为没机会出场了的生日礼物,此刻正大摇大摆地被人固定在地上。
笑嘻嘻地,仿佛在说:“总算有人发现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此时一辆时速五千的婴儿车跑过,留下几缕车尾气风中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