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余将士和官员,有剑的拔剑,有刀的拔刀,有有枪的举枪,尽皆嘶声高呼起来,“打倒昏君致太平……以慰大贤良师在天之灵……”
哀兵可欺,亦可用,因而才会有哀兵必胜一说!
朝霞绚烂,晨雾渐散,宛城南郊的官道上,一支大军迤逦而来,浩浩荡荡,军中旌旗招展。
中军大旗下,张温一身戎装,虽然已年过半百却依旧器宇不凡,只是此刻却眉头微蹙,神色凝重。
第一批震天雷已经运抵育阳,他也看过那震天雷的威力,虽然点燃之后也是声势骇人,但比之那夜南阳贼寇使的震天雷却明显有些不如。
此战,只怕在这震天雷上……还是要吃亏啊!
见他始终皱着眉,一旁的皇甫嵩却似已经胸有成竹,“大人勿忧,我军的震天雷威力虽不及贼寇的震天雷,却胜在出人意料,想来那李汗青万万想不到我军也能炼制出此等杀器吧!”
张温神色一动,“义真的意思是……”
皇甫嵩眉头一挑,顿时多了几分杀意,“南阳黄巾之所以如此猖獗,只因有李汗青在,李汗青不灭,南阳黄巾难平……”
对此,张温倒也不意外,当夜李汗青杀到育阳城下时,皇甫嵩就聚起城头神射手想要杀李汗青而后快了。
但皇甫嵩接下来的话却让他陡地神色一变,“李汗青那厮自持勇武,喜欢逞强,我军兵临宛城,大可以先挑将,耗他一耗,然后伺机以震天雷轰之!”
说罢,他见张温变了脸色,连忙神色肃然地劝了一句,“大人,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李汗青不除,后患无穷啊!”
张温神色稍缓,“可是,我军并无能与之抗衡的猛将,若如此安排,岂不是……逼着我军将领去送死?”
皇甫嵩明白了张温的顾虑,顿时展颜而笑,“大人,你还不了解李汗青,那厮虽只是一介贼寇,却极好学古人君子之战,绝对不会对前去挑战他的将领下死手!”
说着,见张温将信将疑,他连忙又补了一句,“当日,文台败于他手,他只是拔了文台的兵甲,并不曾伤文台分毫,那夜,陆贲败于他手,同样也没有性命之虞……”
听到此处,张温再无怀疑,当夜陆贲单挑李汗青时,他看得真切,李汗青只是一枪扫飞陆贲,之后再未多出一枪。
一念及此,他顿时精神一振,“就依义真之计,只是,这出阵之将还需真有几分勇力才行,否则,根本就消耗不了他的体力!”
对于李汗青的勇武,他同样记忆深刻,当夜李汗青与陆贲大战两百多个回合,还能单枪匹马冲入扬州军阵中而如入无人之境,这等勇力,一般的将领上去,根本就毫无用处。
皇甫嵩却早已胸有成竹,“陈王此次带来的那位勇士就很合适,还有本初麾下的那两位勇士也能堪大任,当然……若是李汗青敢连战三阵,此计便能再添几分成算了!”
张温显然也是知道皇甫嵩口中那三位勇士的,闻言顿时眼眸一亮,却还是补了一句,“还需请陈王出手,再多召集几位神射手,唯有如此,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皇甫嵩连忙笑着附和,“大人思虑周全,自当如此……”
朝阳跃出了云海,光芒璀璨,顿时便让那绚烂的朝霞都黯然失了色。
璀璨的朝阳下,汉军浩浩荡荡地开到了宛城南门外,李汗青早已得了汇报,却没有理会他们,继续在东门城头巡视着城防。
“咚咚咚……”
不多时,他却听得南门外突然响起了激昂的战鼓声,不禁心中一紧,转身便走,“汉军抽哪门子风,阵脚都还扎稳就敢攻城了?”
可是,刚走出没多远,他便听得南门外响起了一个宏亮的声音,好似是一群传令兵在齐声高呼,“城中贼寇听仔细了:今日我军五万步骑挟煌煌天威兵临宛城,破城只在迟早,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天子仁厚,我军勇士也不愿多造杀孽,便效古人行君子之战,单挑贼首李汗青!”
听得这话,李汗青不禁有些懵,跟在他身后的周武则忍俊不禁,“大帅,还真有不怕死的!”
一众亲卫也都憋着笑,“大帅,汉军啥时候把您这一招学去了?”
李汗青却嘿嘿一笑,“天子仁厚?我就想知道那些传令兵说这话时脸红没有!”
说罢,他一按腰间宝剑,步伐铿锵而去,战意盎然。
汉军已经堵到城门口来挑战了,他李汗青自然没有避而不战的道理!
见状,周武等人尽皆精神一振,雄赳赳气昂昂地跟了上去。
竟然有人要单挑大帅……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激昂的战鼓声还在响,汉军阵中已经驶出一员将领来,满脸虬须,身材魁梧如熊!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