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将军干嘛呀?”赵元嵩有点难受,双手忙撑在他后腰上,想直起身来。
“忙活一天了,去后院跑马。”
就这样,在一众奴仆府兵的注视下,赵元嵩被风敬德扛到了后院小校场。
正与大儿子比试武艺的定国公瞧见了直乐,“这是怎么了?”
“元嵩身子骨太弱,我带他来练练。”
“爹,大哥!”两人在长辈面前这样胡闹,赵元嵩顿觉羞窘不已,他拍打着风敬德后腰,让他将自己放下来。
小少年脸颊红通通的,一副特别不好意思模样躲在风敬德身后,惹来定国公与风敬威的善意笑声。
风敬严与邓勉不知从哪窜出来,两人非要拉着风敬德比试拳脚。三人你来我往,拳头虎虎生风,踢起的沙尘,随着寒风扬起,他们打到梅花桩附近时,只听“咔嚓”一声,小腿粗的梅花桩被风敬德一脚踢断。
“好!”赵元嵩瞧得热血沸腾,兴奋得又跳又叫,在公爹和大伯哥诡异的目光下,渐渐收了声。那什么,男孩子总有点武侠梦,他学君子六艺中也有拳脚,可比起真功夫,那些真是差老远了。
赵元嵩强装镇定,“将军,特别厉害!”
定国公挑眉,戏谑地问:“那我呢?我是他爹,比他如何?”
小少年眨眨眼睛,眼中闪烁着热忱与崇拜,“您更厉害啊,爹您一杆重矛百余斤,拥有金刚不坏之身,当年一矛刺穿了那个阿顿邪单于,吓得那些匈奴大将调头就跑,什么冒顿啊,呼韩邪啊,那都不是您对手,他们说您是金刚大力神转世,没人敢与您争锋。有您在,就能震慑整个西北,匈奴人听到您的名号,绝不敢前来骚扰!”
定国公老脸一红,摸了摸后脑勺,诧异问道:“这话你听谁说的?”
赵元嵩:“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啊。”
“扑哧,哈哈哈哈。”风敬威非常不厚道的在一旁大笑起来。
风敬德三人听到笑声,停了手上功夫,都聚了过来,在听风敬威叙述完赵小纨绔对父亲的赞誉,都“扑哧、扑哧”笑出了声。
赵元嵩知道自己弄了个大乌龙,在一旁不好意思地挠挠脸。
定国公抬脚踹几个儿子,笑骂道:“笑屁啊笑,老子是你们爹,当然比你们强!是那什么金刚大力神转世,怎么了?”
邓勉跳躲开,夸张道:“没怎么呀,大帅,您何时练个金刚大力掌,教教我啊。”
“金刚大力掌不会,分筋错骨手会,来,咱们爷俩切磋切磋。”
“不,不,您饶了我吧。”邓勉知道老爷子厉害,马上拖着风老三跑了。
“分筋错骨手?”一听就很厉害,赵元嵩很有兴趣,望向定国公的眼神那叫一个亮。“爹,我能学么?”
瞧见小少年看他的目光,定国公想起当年儿子们还小时,总追着自己要学功夫的场景,顿时一颗老心被戳中,招手让小少年过来,“行啊,过来让我看看你根骨。”
风大笑够了,走到风二身边,看老爹那兴致勃勃样子,不由回忆起当年,对风敬德道:“二弟,你还记得当初咱们俩跟父亲学拳脚的事么?”
也是在这个校场,他们小小的人蹲在梅花桩上,晒脱了一层皮。
风敬德点点头,虽然于他来说已经过了一辈子,但小时候事仿佛就在昨天,“我记得小弟三岁时,非要跟咱们一起炼,父亲就让他在一旁扎马步,最后中暑晕倒,吓坏了一家人。”
风敬威也想起来了,那时母亲抽了家法藤鞭,要揍他们爹,他与二弟也趁着小弟生病,多了二日休息。
他们静静看着场内两人,一个认真传授,一个认真学习。赵元嵩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爬起来,按定国公的指点快速进步着,不一会儿,从最初碰不到定国公衣角,到现在可以打到他手臂。累得他一身的汗,满脸的泥,手肘膝盖都磕青了,却没叫过一声苦。
“元嵩不错,挺有毅力的。”风敬威拍拍弟弟肩膀,认同了赵元嵩。他也曾惊疑过弟弟为何突然要娶男妻,还非要娶京都这有名的小纨绔,如今看来,二弟有慧眼,这小纨绔并非真纨绔,他性格坚毅,又有韧性,在婚宴上独自面对东夷使臣时,胆量也很惊人。
风敬德笑着点头。
“哎,你!”风敬威被他唇边那若有似无的笑意震的头皮发麻,“别笑这么恶心行么?我夸元嵩呢,没夸你!”
风敬德:……这真是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