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边非要将能在百步距离用硬弓破甲或精准射击面门等要害的神射手召集起来才能压制住这一批强得有点过分的掷矛手。
一般说来军中兵卒掷矛距离在四五十步左右;超过五十步就已经能称得上精锐了——由于掷矛矩离有限掷矛作战也通常是前方盾阵接敌后|进行。
要说西山蕃胡有三五个悍将能将短矛掷出七十步开外这并不叫人感到惊讶但突然下马的这十数蕃兵都其貌不扬却个个都有这样的超群实力显然是不正常的。
郭君判这一刻神色也凝重起来。
虽说西山蕃胡的躁动他们一直都怀疑是赤扈人藏在幕后怂恿但这时可以说是直接捕捉到赤扈人出现战场上的蛛丝马迹了。
很可惜这一小群蕃兵似乎意识到他们的加入并不能改变战局又或者无意继续暴露他们的存在很快就在那名红马蕃将的率领下从侧翼的战场撤出去退回到密林后就没有再出现。
午后西山蕃胡一次接一次组织兵马进攻峡口但所有的进攻都很快被压制下去。
桐柏山卒不仅在峡口填入更多的拒马、鹿角等碍障物午后还借着战事的间陋动用数百名工辎兵及胡族健妇开挖壕沟同时还将四架抛石弩架起来压制两翼蕃兵的进攻。
徐心庵这时候也在会合乌敕砦栅寨援兵后重新从另一侧杀抵峡口内侧完成对峡口内侧两千蕃兵的合围。
………
…
…………
十数蕃骑在暮色里退到猴儿坞对面的峁梁之上。
有几名牧民打扮的健壮蕃民藏在树林里看到这十数蕃骑接近有两人迎出来接过为首那名蕃将手里的战马领路往树林里走去。
穿过树林走到一座高崖上远眺恰是桐柏山卒分割西山蕃胡兵马的大峡。
从河东大地消失数月的岳海楼正陪同一名瘦脸枯槁、老牧民打扮的老人站在高崖上眺望远处的战场。
“莫突部太过轻敌木赤大人多番提醒他们却还以为桐柏山卒与天雄军无甚区别这便注定他们的惨败无可避免;真是可惜!”岳海楼看到蕃将回来在老人跟前感慨说道。
“什么可惜的蠢货再多也是蠢货还不如死得干净。”蕃将说道。
岳海楼笑着问那蕃将:“摩黎忽大人你与那徐怀接战过了感受如何?”
“不怎么样”那蕃将打心里瞧不起岳海楼不怎么愿意搭理他将皮弁摘下来露出一张年轻、粗犷的脸不满的去质问老者“老帅你为何将我叫过来?”
“叫你前往莫突部是希望你提醒他们莫要轻敌你却好竟然怂恿莫突部去踩桐柏山卒的陷阱——还问我为何将你叫过来?”老人看向蕃将声音沙哑的质问道。
“我可没有怂恿他们去攻打猴儿坞但也没有提醒他们重视桐柏山卒却是真的”
年轻蕃将说道
“莫突部对近在咫尺的强敌竟然毫无所觉这样的废物只配当废物利用——即便被歼灭也没有什么可惜的。桐柏山卒确实不弱南朝但凡有十万这样的精锐之师我一定向大汗主张暂且遵从与南朝人的和议不要轻易南下。不过南朝亿万人口却到处都是像莫突部这般的废物无视自己的无能却又自大无比轻敌而贪婪。也恰恰是南朝这样的废物太多太多亿万丁口也就成了最肥嫩的羔羊不取则天遣也!”
“我们此行只是观望云朔、河东形势有什么事提醒一声就已经足够了你便还要上手打一场你真就不怕有什么蛛丝马迹落入南朝眼里?”老人不满数落道。
“岳海楼不是说过以南朝诸多王公大臣文过饰非的德性我们即便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他们也只会装看不见有什么好担心的?”蕃将说道。
“说别人轻敌自己却恨不得将尾巴翘到天上去难怪宗王迟迟不让你领兵。南朝君臣昏聩但不是没有清醒的人在。你此时动不动就轻易妄动是怕昏睡的人惊不醒吗?”老人愠色教训过那蕃将又跟岳海楼笑道“叫岳先生看笑话了摩黎忽他们还是太年轻了还没有怎么经受战争的淬练更没有经历过我族最艰难、最黑暗的岁月以为赤扈铁骑天生就是纵横无敌于大草原的实不知道我族也是不断的发现、抓住敌人自大的弊端一点点壮大到今天这地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