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是个有眼力见儿的,知道自己这会儿留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识相地顺着叶灵汐的话先离开了。
“我去让人给你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再给你准备好晚饭,一会儿你和季世子谈完再去正院那边儿找我。”
常氏交代完这话之后就离开了那小院。
叶灵汐背着行医箱站在季临渊的卧室门前,纵然隔着门,她也能清楚地闻到里面浓重的药味。
“灵汐,你听话,这西桐城你不能待!”
听到常氏说还要给叶灵汐收拾屋子,季临渊登时急了,连咳嗽都咳地更厉害了。
叶灵汐听着屋里那仿佛是要把肺都要咳出来的声音,轻叹了口气,也没反驳他的话,只是反问了一句,“季临渊,我就问你一句话。”
“今天要是我们互换了立场,躺在屋子里重病的那个人是我,你能把我丢下不管一个人去逃命吗?”
屋子里的咳嗽声停下来之后,就彻底安静了下来,顿了半晌之后,叶灵汐才听到他哑声说了句,“那是不一样的。”
叶灵汐的耐性彻底耗尽,稍稍往后退了几步,跟着猛地前冲,抬脚一脚狠狠踹到门上。
房门轰然倒地,重重砸在屋里的地上。
叶灵汐踩着房门走进屋里,对上季临渊震惊又错愕地眼神,冷哼道:“有什么不一样?”
“你不能对我见死不救,我也不能,这事儿就这么简单。”
叶灵汐说着就朝床边走了过去,季临渊见她靠近,飞快扯起床上的一条棉布巾捂住自己的口鼻,“灵汐,你别……”
“这会儿遮也晚了。”
叶灵汐把行医箱放在床头的矮柜上,一边打开行医箱一边道,“我从城门口走到城主府,路上碰到的人可都是染了疫症的,要是该染上疫症,那我早就染上了,也不差再多见你这一个。”
这会儿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屋子只有一盏油灯,放在屋子中央的桌子上,似乎很久都没有人打理了,灯光格外的幽暗。
叶灵汐从柜子里找出灯油,给油灯添了油,又拿剪子仔细剪了灯芯,待油灯的灯光变得明亮起来,她这才拿着油灯重新走回了床边。
之前收拾油灯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季临渊的咳嗽几乎都没有停过。
她把油灯拿过来之后,也没有往旁边儿放,而是直接把油灯举到了季临渊的面前。
“把帕子拿开。”叶灵汐看他还一直用那棉布巾捂着半张脸,脸色登时就沉了下来,“赶紧的,别让我动手跟你抢啊。”
季临渊身上几乎使不上什么力气,倚着床头坐着,举着手臂捂住口鼻的时候,手臂都在微微发颤。
听到叶灵汐这话,他没说话,可看向叶灵汐的目光中却满是无奈和着急。
“是不是脸上也生了脓肿?”叶灵汐看他还没有移开帕子,挑眉道,“没事儿,你就是整张脸都毁容了我也不嫌弃你。”
季临渊差点儿被她这话给逗笑了,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把帕子从脸上移开了。
“你这又是何苦。”他浅浅皱着眉,看向叶灵汐的眼神中满是疼惜,“我怎样都无所谓,可要是你也染上了这病……”
“我福大命大。”叶灵汐道,“五年前我都没死成,这疫症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叶灵汐一副满不在乎的口吻,说话的时候目光仔细在他脸上扫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