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恩垂着首,背脊佝偻了起来,仿若叫人瞬间抽走了所有神气。
“管闲事管到本郡主的头上,谁给你的自信不被报复呢?”浅眸盯着闫夫人,灼华不紧不慢道:“回答我,或许我可以放你一马,只让闫大人立一个平妻以解我心头怒火的。”
闫夫人又惊又怒,“你威胁我!”
灼华低低的笑着,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眉梢一挑,笑意渐次敛去,浅眸深邃,似蓄了千万世的时光匆匆,化作神兵利器直直刺向闫夫人,“你猜对了。”
帐中火盆烧的明亮又热乎,火光罩在她的身上,眉眼清冷,发鬓间摇曳着的金色流苏泛起刺目的溢彩,闫夫人看着眼前的纤瘦美人,只觉坠入冰窟。
“我给你三个数,一旦我那一声‘一’落地,你就是告诉我,我的话也不做数了。”她的语调平缓,甚至有些随意,“还有啊,别说什么看在与梅夫人交情一场的份上要替她女儿讨个未来,这样的话只会叫我更生气,明白吗?”
“三。”
“二。”
闫夫人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的,“是雍王妃!”
“闫大人,我现在都开始怀疑了,你到底是一派的人了。”灼华淡淡一笑,眸底淡淡的阴冷,“哪一派都好,想来你的主子如今也要生气了呢!”
闫恩看着灼华离开,跌坐在了椅子上,指着妻子怒道:“你干的好事,去招惹她做什么!”
“我娘家的侄儿闯了祸,被抓了把柄,若是不这么做,他就要被打死了呀!妾以为,只是说一句话而已。”闫夫人还是不懂,那一句话倒是有什么威力,竟让丈夫这般恐惧,“什么南山什么竹海,老爷,你为何这么怕她呀!”
是啊!那个秘密,她怎么会知道啊!
闫恩颓然坐倒在椅子,“回去后,我会抬赵氏为平妻,你……好自为之吧!”
“不!”闫夫人面色一白,那贱人给老爷生了长子,又是良家出身,若抬了平妻,她和她的孩子哪里还有什么地位可言,“不可以!”
“人家抓着闫家的把柄,抓着我的把柄,一旦揭穿了,闫家全都要死!”闫恩双目通红的低吼着,他晓得这件事其实也怪不了妻子什么,可是若不叫她晓得事情的严重性,日后再惹了那沈灼华,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闭了闭眼,他道:“你要顾着你那不成器的侄子,我却也要顾着我闫家子孙的。你若不肯,自请下堂去吧!”
灼华一出帐,李彧和李锐便迎面过来。
很默契的解释,这件事情他们是不知情的。
以闫夫人的口供来说,蓝氏是主谋,灼华想了想,倒也明白了她的目的。
一呢,蓝氏爱慕徐悦,看着灼华与徐悦恩爱,心里不舒服便想着给她找点难受,二呢,她又威胁了李锐的人在里头言语挑唆,便是要让她以为李锐又在招惹她,想让她出手替李彧做事。
算盘倒是打的极好,可惜遇上的人是灼华,而不是旁的哪家没主见的小娘子。
灼华冷眼看着李彧,“怎么,自己的妻子每日做的什么你会不知道?梅家也是你的人,他们做什么你也一点都不晓得?”
灼华对李彧的态度到让李锐感到惊奇,沉眸看了下李彧,“雍王妃?”
李彧大惊,虚走几步上前,“我真是不知。”
李锐默了默,沉道:“雍王妃的胆子确实大,不过想想,从寻找梅家女开始,再到安排口供使人相信梅家女一直居住深山至今未有许人,最后把人弄回京里。若真是她做的,六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一顿,神色带了暧昧的又道,“更可况,六弟这般爱慕郡主,怎会使你婚后不愉快呢!”
李彧僵了僵,看着灼华,神色复杂。
灼华厌烦的撇开脸,淡淡道,“既知道是谁,两位好好合作,让他闭嘴。”一顿,浅棕色的眸子在一簇簇火光里迸起沉幽冷光,“管好自己的人,我倒是不介意让他们全都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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