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缓缓一笑,“或许你真的可以试试。”
“哦?”李锐一扬声,“从前你不怕死,如今有了孩子,你还不怕死么?”
“你们不就是等着我怕么?”她一笑,慢慢起身,搭着秋水的手腕缓缓的走出凉亭,“如何能怕给你们看呢?”
傍晚徐悦下衙回家,听到李锐来寻过她,又一想在朝中听到的消息,心下便也什么都明白了,大掌小心抚着妻子的小腹,忧心道:“你如今怀着孩子,旁的什么都不重要,你只要好好养着身子,高高兴兴的就是,外头万事有我们在,理他们做什么。”
孩子大了,好似把五脏六腑全挤压在了一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灼华吃力的喘了两口气,眉眼婉转道:“那可不成,我不爱看到人家欺负你,一下子都不行。”
徐悦感动又无奈,只得吩咐了府中上下,以后除了常来常往的几个人,其余的谁来都挡住,有什么事情先报到他处。
在灼华的肚子到了七个半月的时候鸿雁楼有消息过来,说是皇帝的亲兄长慎亲王要买下鸿雁楼,条件也开的丰足,足以她请上十个顶尖的杀手了。
这么多银子,干嘛不卖,如今李锐与她也算是撕破了脸皮,他以为她的消息来源是鸿雁楼,难保他不会暗里下手,楼里那么多老前辈退出江湖原不过想有个安稳,总不好因为她而受了伤损。如今有霸王肯接手,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让人盯着李锐,等着好时机在签各类文书。
徐悦不解,“什么好时机?”
“我这里都七个半月了。”灼华摸摸肚子,笑盈盈道:“未免李锐总是盯着我这里,得给他找点事情做做。你说慎亲王和李锐杠上了会怎么样?”
说到鸿雁楼的买主慎亲王,那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他的生母是先帝爷的贵妃,姨母是东太后,外家是卢阳范家,也是赫赫有名的百年世家,这样的出身可说是尊贵无匹了。
当初先帝爷的妖妃在宫里宫外的只手遮天,却也是不敢去惹这位爷。
两厢对峙过一回,妖妃和她的孩子被这位王爷一通老拳打的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半个多月,偏偏朝中那时候姓范的大员最是多,皇帝再是偏宠也不能把这个儿子怎么样,草草禁足了三个月便揭过了。
后来东太后的德睿太子薨逝,原是要扶持他的,可这个怪王爷却是不肯的,“什么劳什子的皇位,儿子不会当,儿子就是嚣张跋扈惯了的,坐上那个位子,瞧着朝臣不顺眼,今儿杀一个明儿砍一个,过不了几日那些酸文酸武的老家伙还不得把儿臣掀翻了。”
恩,然后才有了当今圣上。
这个王爷最大特点,就是爱好做一个“嚣张跋扈、人神共愤”的皇亲,他不但这么说了,还尽可能的这么做了,满朝文武,上至天家骨肉、下至小官小吏,没有他不敢骂的也没有他不敢打的,但是吧,他又不去欺压百姓,在生母、两宫太后,以及帝后面前又是极其恭顺温良的好儿子、好兄长、好臣子。
当年为了不让太后和生母把注意打到他身上,在扶持皇帝登位的过程中,这位王爷也是不余遗力的出钱出力,被他打过的朝臣一双手绝对是数不过来的。
以至于长辈护着他,皇帝皇后也睁一眼闭一眼的容得他去胡闹。
朝臣皇亲们但凡见到他,惹不起的都躲着,趣味相投的便闹在一处,在京里招猫骂狗好不疯癫。
终于有一日,李锐的人动手了。
得了消息,鸿雁楼掌柜的远叔带着楼里的几位仙风道骨的老侠士邀了慎亲王在观味楼推杯换盏,或激情豪迈或文雅细致的讲着江湖密事,听的慎亲王向往不已,酒过三巡顺带着把文书都签好,鸿雁楼正式归了慎亲王。
慎亲王对鸿雁楼里的江湖人敬佩着,一口一声和远叔他们称兄道弟,一心想着将来哪一日跟着这些老江湖去混混江湖,可一回头,京畿府衙的人把鸿雁楼给包围了,说是有人举报鸿雁楼窝藏叛王遗孀。
然后慎亲王就不大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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