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血液四溅,腥臭和他痛苦的呻吟弥漫了一室。
“瞧啊,多没用。”灼华睇着摔倒在地上挣扎哀嚎的达木哈朗,嘴角含了一丝闲适的淡笑,“你不说也没关系,我记得你们都有家眷,有子嗣,慢慢来,我得不到答案,必定让你们陪我一起痛苦,生生世世的痛苦!”缓缓起身,曳地的袍服晃起一抹云霞明艳,“我会派人一年又一年的照顾你。清醒的看着你的荣华富贵消失,你的家眷子嗣一个一个的死在你的前面,直到你油尽灯枯。”
达木哈朗真正的惊惧起来,悲然呜咽,痛苦翻滚,在静谧的空间里流窜,可悲又可恨。
“放心吧,你不会死的。咱们中原有一种刑罚,叫做人彘之刑,便是砍去四肢,削耳去鼻,还依然活的清醒。你们草原上的点天灯也不错,不过那样死的太痛快了,可不是我的风格。”灼华冷凝的掀了掀嘴角,缓缓转身跨出了牢狱的大门,“想到了喊一声,会有纸笔送到你手上。”
看着灼华离开,达木哈朗终于忍不住的喊了出来,“我、我说……”他不要做什么人彘,他也不要再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上七日了,不用七日,再多呆一日他就会疯魔了。太安静了,安静的好像能听得见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消逝。“我说,你别杀我!”
“你的选择很明智。”灼华扶着倚楼的手一层又一层的上了地面,同银面具的人道,“供出的名字,抓回来,不论什么办法让人继续吐口,层层盘剥,只要能牵扯到最上面的人就行。有什么不方便的,去找姜遥。”
银面具明镜恭敬垂首:“是,属下明白。”
普通不过的平头小轿从杳无人烟的后巷绕了出去,悄无声息的进了繁华的主街道。
灼华疲累的靠着软枕,扶着手腕上的划痕,嘴角微微动了动,抿了抹秋末浓霜的笑意。
徐悦,你何时才能真正回到我的身边呢?
夜华倾泻,如一望无边的深海沉幽。
一朵浅云幽幽荡荡挂在上弦月的尾巴,称的月色有几分皎洁,稀稀落落的星子懒散的发着幽淡的星光,反倒成了廊下琉璃灯盏散发出的赫赫光华的剪影。
徐悦一身红色织锦外袍站在窗口,月华浅浅一层洒在他的身上,慢慢生出一圈朦胧的美艳的光晕来,称的他淡漠的神色也染了几分绯红的温润。
内室矮几上摆着一只娇而不艳的祭红瓷细颈瓶,里头供着一束枝丫横申的白梅,洁白如玉的花瓣晶莹剔透,在灯火下微微呈了半透明,花蕊却是微微的嫩绿,淡然清丽中带了几分妩媚,地龙的热气烘着,梅花的清新香气越发醉人。
果真,像极了她呀!
灼华库房出来,正要进屋,就听得墙根儿底下热闹起来,绕过去一看,周恒和姜遥爬着墙进了来,然后是神色清泠又面色微红的焯华。
灼华看着墙头有一瞬间的无语,一个两个的,为什么都喜欢爬她的墙头呢?
徐悦察觉动静,急急而来,把灼华护在身后,戒备的看着几人。
周恒拍了拍袍子,一抬头就看徐悦神色淡漠,眼底警觉的样子,怪叫了几声,“有没有搞错,我和你当年都可以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你现在把我当贼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你能娶上灼华,我也是有很大功劳的好哇!”顿了顿,有挤眉弄眼道,“忘了忘了,我忘了,你忘了。”
这一嘴绕的,险叫人听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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