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悦睁了眼,垂眸瞧她,“问你?是想让你帮他?”
她嗤笑,“斗倒了李怀,斗倒了李锐,却似什么都没得到,他慌了,却是不晓得与谁去斗。”
狸猫换太子,灼华也不知如何与徐悦细说,这样的事情她其实也并不是百分百的把握。
便只低低一笑道:“慌了才好呢!”
徐悦的笑在朦胧的光线里若月光柔和:“听着似乎,又被你利用了一把。”
灼华眉心微沉,低道:“皇孙死了,皇帝对李怀的忌惮便也散了几分,赵氏当年也是蒙冤的,皇帝也有补偿的心思,李怀这些年在封地也安静,像个闲散三王爷的模样,一旦时机成熟,李怀便能回来了。”
“他回来,对咱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是。对李彧亦然。”天家的冷漠算计,徐悦不能理解,“谁会想到,皇孙会死在自己父亲的算计里呢?”
“天家无父子。”灼华困乏的很,说的断断续续,“我正愁如何不动声色的除掉李怀的人呢!”
“当初从孙清口中挖出来的名单,还有暗里调查得来的,六部六科、三司、三大营里中的那些人,都不是什么高位,人数却不少,一下子灭了着实惹人眼,若是由李彧动手,便是被人发现了,咱们也不用担什么干系……”
徐悦一低头,却见她已经睡着了,宠溺的吻了吻她的唇瓣,“好好睡。”
话说李彧的动作也是利落,自打晓得李怀有了动静,不过十来日的功夫,接连清理了三个暗中投靠了李怀的官员。
而李怀的人动作也没停,那些人官位不高,没办法参与朝堂上的翻云覆雨,却是能用阴暗的手法让李彧的人或意外或暴毙,也是接连被剪除了数人。
日子似乎平静了一段时间。
许是一连忙了几个月,徐悦需三五不时的出京办案。
事情又急,往往都是白天黑夜的策马奔袭,费神又费力,身上便不大痛快。
他这几年又总是接连重伤,身子到底没能调养回来,有时便会有体力不济的之感,偏春雨又多,空气湿寒,关节痛用了药上去倒是能缓解几分,但新伤的伤口疼的格外厉害,似乎要列一开一般,连神色也差了好些。
原还忍着,但时日一长总有忍不住的露了馅儿的时候。
灼华瞧出来了,气的不行,狠狠骂了一顿,担忧着,便去请了老先生过来。
老先生捋着长须哼道:“别仗着年轻便不知道保养,等你老了,哼,也不用等你老了,现在就有你苦头吃的。”
末了,给他扎了满身的金针,又开了一堆的药丸子出来让他吃着。
吃了几日,倒是好些了。
时节渐暖。
内室的枕屏换上了半透明的“桃花纷飞”,放缓了投进的光线,一片烟雨朦胧的优柔,和风起,从树枝嫩叶间穿过,簌簌泠泠的声音,恰似亲密的人儿在低低细语,声声有情。
细腻的窗纱鼓起,又如孩儿微笑时天真的脸颊。
风撩动了层层幔帐堆雪似的摇曳,扬起一角,柔柔的,似他的指腹温柔而眷恋的拂过她的面上,唤醒了梦中的人。
趁着休沐,徐悦又在鹤云居的院子里搭了个竹棚子,冬日的时候从四顾堂挪了一株葡萄藤过来,缠绕在棚子架上,如今也幽幽吐了嫩芽出来,春的气息便在这些希望的嫩芽和花蕾中越走越浓。
两个孩子已经请了开蒙先生,下了学时便捧着数坐在棚子里摇头晃脑的读着书。
“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
灼华静静听了一会儿,稚嫩的嗓音总能抚慰她的心,心满意足的笑了笑,缓缓坐起,拉了拉被丈夫扯落肩头的寝衣,掩去欲语还休的热情,小腹有一丝丝抽痛。
无声的叹,还是没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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