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碎柔肠,缓缓柔声,“不离开你,我如何舍得离开你。我拿所有心力爱着的人,绝不送给旁人。”
“徐悦,死都是我沈灼华的鬼。”
“只能是我的。”
她发髻间的玉色流苏微微摇曳,划出一缕月色的柔和,若轻飘雾霭萦绕在了徐悦无助的眼底,那传说中杀敌破阵毫不畏惧的杀神,朦胧了眼,落了泪,清澈了心,伸手拥住了妻子。
紧紧的拥着,似要将她揉进骨血中去。
南宫璃看着她们似碎月重合的相拥,成就了近乎完美的圆月情意,从外头扑进的热浪,成了她们恩爱流光下的一抹残影。
她忽然无法理解她们之间的情意,到底算是太爱还是不够爱,明明有机会活,却情愿选择死?
她问,只是疑问,带着深深的不解:“你就看着他死?”
灼华回首,神色清冷而傲然看向南宫璃:“时光匆匆,容颜易老,我与他,经过生死,如何会轻易放手。”
她执了他的手,掌心的纹路在岁月里慢慢契合,缓缓生出莲花并蒂,“这是他给我的答案,也是我想要的。旁的,不再重要。”
彼时朝阳高升,流光若火如霞,落在乌青色的瓦砾上,原是不会有什么反光的,可南宫璃却觉得十分刺目,“蚀心草的解药只有帝心莲,而这个帝心莲便是在回贺也早已经断绝了,以此草做成的药丸世间也不过三颗,一颗是王爷的、一颗随我父王下葬了,最后一颗在我手里。你如何替他解毒?”
灼华浅浅一笑,流苏玉色的流华映在她的面上,光华琳然,却也有着不容亲近的冷漠与不屑,“你若真心爱他,即便我不将他让给你,解药你也会给。若你因为得不到他而不给,你也不配说你是喜爱他的。我便更不能将他的余生交给你。”
“以后,我丈夫是死是活,就不劳翁主操心了。”
凤凰花开满树,枝头地上火红一片带着稍许的黄晕,与绿叶相应成趣。
花蕊长长拖出,微微上翘,便如凤凰振翅高飞时旖旎长空的美丽尾羽,带着几分凄迷之色,惹人怜爱,使人着迷。
李郯几人前一刻还在愤愤然,这一刻已经目瞪口呆。
所以,事情就解决了?
不娶了?
那解药怎么办?
接下来的日子里,徐悦照旧上衙上朝,应酬、走亲一概不去。
空闲时便紧黏着妻子,带着孩子到处玩耍。
熬烫喂药,沐浴更衣,徐大人样样都要自己伺候妻子。数着日出又日落,每一日都当做了最后一日来过。
府里一片愁云惨淡,太医来了一拨又走了一拨,都是摇头。
劝说的人也是来了一拨又走一波,得到的答案皆是无奈。
可偏偏夫妻二人淡然的很,每日如水静谧,鸳鸯并坐,蜜意浓情。
日过月余,徐悦的伤口上的深红色毒素没有加深,却似有变浅的样子,阿翁每日都来施针变成了每三日来一次。
他心中起了疑惑,盯着妻子寻答案。
而灼华只是温然笑着,也有舒了口气的放松,“或许,老天不愿让我们做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罢。”
如今看她能轻松悠然的说出这句话,可蛊虫的毒到底能不能解了蚀心草的毒,阿翁没把握,她更没有把握,天知道,她之前揣了多少的担忧,又有多少个日日夜夜里无法安眠。
她的答案显然不能解了徐悦的疑惑,不过他深知妻子的性子,不想说,问了也白问。
对此有疑惑的还有南宫璃,她不信沈灼华能解了蚀心草的毒,可日子一日日的过去,徐悦依然很好,偶然见到时发现他的脸色确实好了许多,就连常往府上去的老大夫也不大去了。
她不明白,这世上哪里还会有解药。
于是在最后一茬凤凰花挣扎在枝头的时候,她去了魏国公府。
南宫璃看到,徐悦面色虽憔悴了些却没有了隐隐发青之色,精神尚好,很显然,他身体里的毒正在慢慢消弭。
而沈灼华虽依然消瘦苍白,不见半点憔悴和伤痛。
二人相视,温情流转。
南宫璃实在好奇,她哪里来的解药,“你如何解的毒?没有帝心莲,你怎么可能解得了蚀心草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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