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点头道:“财物都是小事,人没事就好。”
老太太活了六十多年也从未见过那样的阵仗,也是想起了十年前北燕的那场闷雷滚滚,低道:“怕是要不太平了。”
灼华与老太太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风雨欲来的震动。
“没什么是过不去的,这偌大的京里,有的是高头大马的郎君替咱们顶着呢!”灼华笑了笑,转了话题,将李郯的拜托细细说来。
姚氏听着倒觉得是门不错的选择,蒋家大爷如今是正二品的户部尚书,蒋韶又是正室嫡出的,虽说公公是国公府的世子爷,可熠州毕竟是庶出。
不过丈夫说熠哥儿的学问得中进士也不会难,如此,两家结亲便也称不上谁高攀了谁。
如今三房没有嫡母,老太太年纪也大了,公公又忙于政务,姚氏晓得的,小叔小姑子们的婚事她这个长嫂总得过问,起码跑跑腿递递话什么的。
将来迎嫁,前前后后少不得她去操持。
便有些心里打鼓,生怕办的不好,将来落了埋怨。
老太太未回答,只问她用没用早膳。
灼华挨着老太太,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微赧一笑:“想着和祖母一道用,一路饿着过来的呢!”
姚氏笑道:“孙媳便也厚着脸皮同祖母讨一段早膳来吃了。”
老太太指着两人,哼笑道:“两个皮猴儿。”又赶紧喊了陈妈妈布置起来。
陈妈妈笑呵呵道:“公主和老太太真是心有灵犀,老太太正猜着公主放心不下要来瞧一瞧的,公主果然就来了。”
灼华捧着心口,一如年少时的娇俏模样,最懂如何讨老太太欢心:“祖母果然晓得我是顶孝顺的,是不?哪里是祖母猜着我会回来,分明是祖母坐不住的想去瞧我了呀!”
“真真是厚脸皮,谁要去瞧你这孙猴儿了。长不大!”老太太捏了捏她的脸颊,取笑道:“就是悦哥儿把你给宠坏了。”
姚氏捻着帕子掩唇一笑,瞧着灼华眼角眉梢如迎春一色的娇俏,不无艳羡:“都说一夜长大,成熟了稳重了,可谁家的一夜长大不是承受了颇多,若是能永远长不大,便是最好的福气了。”
儿女双全,丈夫也护着她,也甚少去妾室的屋里,可除却新婚初初的浓情,几年下来早已经平淡如水。
灼华不过比他们完成婚了不到一年,却依旧恩爱如初。
或许是他们的生活总是平静的,所以感情便也如水清淡,而灼华夫妇生生死死死的惊涛骇浪经历着,是以感情便也如浪潮汹涌罢。
若是如此,倒也情愿平平淡淡的风平浪静着生活下去。
姚氏想着,便又淡然一笑,释怀了艳羡。
更何况,比起家中姐姐妹妹在婆家的日子,她已经很幸福了,连母亲都说她与刚成婚时想比变化很小呢!
这何尝不是她的福气呢?
灼华微微一歪头,看着姚氏发髻间的一支嵌了上乘润玉的簪子,比划了个大青枣儿大小的手势,盈盈笑道:“云哥上个月拿了一块上好的昆山玉籽过来,瞧着便是上了年头的老物件儿了,触手温润,通透无暇,如今这样好的玉色也是少见,却要托我去宫中寻了能工巧匠打磨了嵌在簪子上。”
啧啧了两声,她一侧首朝姚氏挑了挑眉:“也不知簪子最后送了哪位佳人去。”
姚氏抬手摸了摸头上斜斜坠着的簪子,面上一红,心中满是感动,“夫君说偶然在铺子里得的。”
灼华同老太太眨眨眼:“这偶然也太偶然了,偶然的还特特托了妹妹去宫里找工匠呢!”
老太太瞧着孙女、孙媳,似瞧见了那个年岁的自己,曾经的她何尝不是这样的娇俏性子?
眸中似有感慨流淌,老太太弯了弯嘴角,笑道:“好好好,你们能得夫君宠爱就是顶好的福气。”转而问起了熠州的事情,“蒋家那里都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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