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凌晨,商檀安自黑暗中醒来,本打算轻手轻脚去洗漱,不料才下床,便有尖锐的铃声响起:“请男士立即起床,男士立即起床,十分钟后楼下集合。”
屋中瞬时大亮,他朝绯缡睡处望去,她已经睁开了眼。
“没有叫你,你再睡会儿吧。”他叹气道。
绯缡一个字不说,再闭上眼,确实还困着。
商檀安打开门时,她听到了外面噼里啪啦的脚步声,还有男人们一声声匆匆忙忙的早安,还夹杂着几位邻居太太给丈夫的送行声:“慢点儿,别急。”
“我走了。”商檀安朝房内轻声交代,没等绯缡回应,便将门阖上出去了。
绯缡本要回应的那声嗯便懒懒地顺势收回了鼻腔中,屋中恢复了安静,她这才自由地翻了个身,暗自腹诽,这半军事化管理,真正能把人从梦里吓出来。
她一定是这些家属中比较惫懒的一位,等到她收到通知,二十分钟后集中前往指定餐厅用早餐,方才卷睡袋梳洗掐点出门,长廊里各家太太早就三五作堆在说话了。
“商太太,早啊。”
“大家早。”绯缡笼统微笑道,还是没能把这些邻居们分清楚。
所幸大家都是在叽叽喳喳地群聊:“今天会叫我们做什么呢?”
“做什么都还好吧,总比男人们轻松点,他们那么早就起床了,昨天我先生回来说,军队里的人给他们操练,不能有花把式,差点去了他半条命。”
家属们都以为她们大概吃完喝完就闲在家里收拾内务,不料从这天起,她们也有了训练内容。
大家集队沿着行营跑步,绯缡只听到路上一堆扑哧扑哧喘气声,每隔五十米就有一名士兵压阵,不停地在她们耳边催促:“跟上,跟上。”
中午,健谈的邻居太太们再不唠嗑了,个个脸色发白地坐在餐桌边默默吃营养剂。下午,她们又进行了一次体检,原本随机排列的家属队伍按个人身体综合素质分成十个中队,绯缡被归进第三女中队,她接到通知,以后的体能训练就跟着自己的队伍。
到达考拉奇行营的第三天,征召署对男士的岗位安排全部结束,开始了对家属的安排,邻居太太们晚上回来就兴奋地交流情况,看架势竟没有一个是轻轻松松去罗望料理家务的,全都安排了正经工作。
第五天,绯缡也被约谈。
“晏绯缡女士,你和你丈夫商檀安先生都是摩邙人,你们是在摩邙就认识了,一起相约去读东临机械研究院呢,还是在东临读书的时候才开始谈恋爱?”征召署的事务官笑吟吟问,就跟聊家常似的。
“我们在研究院才认识。”
“真不错,年轻人的缘分真奇妙哈。”事务官开玩笑似地问道,“这次你先生接到征召令,你有没有思想上的顾虑,有没有和他闹不开心?”
“有一点,后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