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号目标发现遗落的背包。”系统发声道。
旋即,警告声响起:“八号目标触到限感红线,准备强制退出,准备强制退出。”
救援者和被困者的距离在五十米内,各自的监控分屏便会融为一块。现在八号上下两块屏倏然合并,只见白茫茫雪地中央合面伏卧着一人,在画面的左上角,一纵队出现,急速地朝那人奔去,未几,那人突然凭空消失。小队的人齐齐一顿,两个机器辅卫便立在原地,规矩地等结束,另几人却比之前还大步奔跑,到了扑人的位置团团转着,半晌狠狠地往雪地上抡拳。
八号位的监控人员转过头,朝背后站着的军官道:“长官……”
那军官面沉如水,挥挥手,监控人员也不敢多话,自按演习结束流程将情境移转。
“阿曹,你这队只差了一点点,其实在真实情况下,这人能救到。”另一个军官评论,“演习模式设定的限感红线还没到人体真实死亡的生理极限。”
被宽慰的八号区指挥官却摇摇头:“真实情况下,被困者的恐惧心理更大,也许支撑的时间更短,八号救援是不成功的。”
就这讨论的空档,六号下分屏传出叫声:“有人吗?有人吗?牛女士?宋女士?王先生?袁先生?柯先生?”
军官们本不当回事,但听得这清婉的声音一直换着姓喊下去,又礼貌又坚韧,也是奇特。
绯缡识别脸部能力略差,其他事情记性却好,同事的名字介绍一遍给她,她都能记住,这会子抱着包,在密林中转悠,喊喊停停,把此次配合演习的众同事通通叫全。
只是她的同事们,此前刚被移到演习情境中时,都第一时间搜寻四周喊过找过了,那时候监控室里传出一片嚷嚷声,她的六号位没参与,一个人伸直双臂如诈尸游魂似地寻摸情境通道。此刻,同事们早被各自的情境困得歇劲儿了,要么寂寞地猫在岩洞口,要么恐慌地卡在什么罅隙里,都认清了单独被困的事实,一个人能和谁说去,即便有所活动,当然也都默默使劲,不会出声,所以绯缡这会子迟了半场的喊声,在监控室里回荡得格外清晰。
“没有人的话,那这个包我就用了。”绯缡等了一等,侧耳细听,雨中再没有人的声息。
“喊太久,那里要是有什么,全召出来了。”一个军官摇头。
六号屏中,绯缡喊完不再客气,蹲下来打开包,迅速翻捡,捞出一把枪,托在掌心瞅了瞅,心忖这武器太赶趟了,刚练过就又看见了。把枪塞回去,她再取出一样,却是一条又薄又大的毯巾,当即觉得再合适也没有了,来不及展开便擦了一把脸。没有了眼睑上的雨滴,她看起来精神振作,动作极麻利地把包背上,拔脚就走,甚至都不忘拿上她的大叶。
五号区指挥官已经看到牛妞儿连续三次在一片山沟沟里绕圈,总是自行到了沟口,再走十几米就能看见更开阔的平原,和救援小分队的通讯更容易,却莫名其妙地继续兜回去,错失良机。
他望着绯缡扔开压大叶的小碎枝,点头道:“这个六号放置叶子不像是随意,叶柄朝向的是原来的方位,她转了一圈,回到放叶子的地方,回程就没有问题。”
这是自然,作为一个找路不太在行的人,作为一个对自己小毛病有自知之明的人,绯缡在行动中万分谨慎,总怕自己迷失了大王蕉树的方向,在这样的雨中密林,虽说在哪儿淋不是淋,但是大王蕉的大叶子,能给她更多的踏实感和亲切感。
她回到树下,琢磨着怎么利用包里的东西。
六号下分屏变得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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