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沈隐却突然神色淡然地接着说道：“是啊，沈经，说话是要有良心的。”
此时，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一旁始终都未参与纷争的陆雨涵也蹙了蹙眉。
见所有人都不说话，沈隐还继续幽幽道：“要不是我知道昌颜前段时间发生的事，不然，我还真以为爸有多宝贝你那位逝去的千金呢。”
说着这话时，她努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而眼中却还是不禁闪烁着隐隐的泪光。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我们沈家的关系，容不得你这个外人来质疑。”沈学箴对她困惑至极，无论是她的神情，还是她的话。
外人。
是啊，好一句外人。
倒是沈经在一旁抓住了重点：“你……知道了昌颜的什么事？”
沈隐仰起头，隔着陆雨涵的纤瘦身板，直直地看着沈经：“半年前，昌颜的批次原料进货货物出了大问题，而同期，一大半的瘦脸针里掺杂了劣质材料，导致很多做医美的人出现问题，轻则要经历大价钱恢复才可，重则毁容，我说的没错吧？”
沈经向来充满戾气与厌世感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慌张。
“期间有很多人来昌颜闹过事，都被你们给平息了，当然，现在的女孩子也没这么好糊弄，昌颜在那段时间，一度上了热搜。”她慢悠悠地说着，仿佛在说和自己无关的事，“在此期间，热搜每出现一次，就被抹去一次，尽管很多人看不到，但还是少不了去截图的，所以你们心里也清楚，撤热搜根本就不是长久之计。”
此刻，她在沈学箴面前站定，寒凉的目光冷冷落在了他的脸上。
“恰好那时，沈家二小姐出了车祸。”
沈学箴蓦地睁大眼，气息变得逐渐不稳。
“她是你最疼爱的女儿，我相信，你经历过的难受和痛苦是真的。”她顿了顿，眼中泛着痛楚的涟漪，“但是，和沈经联合起来买沈隐黑料的热搜，也是真的。”
话音落下，在场的人又一次陷入了缄默，一声声沉重的呼吸中，连空气都变得冰冷而压抑。
“是这样吗？”问出这句话的，是久久都未说话的陆雨涵。
她的问题，没得到一丝回答。
“老爷，是这样吗？”陆雨涵走在沈学箴面前，悬在眼中的泪终于落了下来，“我当时问过你，你说……你会想办法摆平的，你不会让小姐尸骨未寒就受这种被全世界辱骂的委屈，是你说的，没错吧？”
沈学箴低下了头，泪水“啪嗒啪嗒”落地。
“我没办法了……”沈学箴羞愧地埋下了脑袋，声音抵哑，褪去了光鲜亮丽的锋芒后，此刻的他，好像只是一个无助的父亲，“我女儿已经回不来了……可是……我儿子还活着……我真的没办法……”
这一次，素来倔强的沈经也禁了声，只是一言不发地望着他。
“你是小姐的父亲，我无责去怪你，可是……”陆雨涵泪水扑朔而下，声音止不住在颤抖，“我做梦都没想过，你会这么对小姐……”
坚强冷静的陆雨涵，在那一刻哭得像一个孩子。
沈隐认识她这么久了，从未见过她如此痛苦。
房间里荡漾着她的哭声，还好，有一双手，在旁边紧紧抱着她。
沈隐拍着她的背脊，隐忍眼中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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