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骨头断了?痛在哪儿?”覃木工焦急地问。
“爸,你摔痛哪里了?”陶晓伟奔过来,急得满脸是汗。
“啧!啊哟!哪里都痛!手脚动不了。”陶军红痛得倒吸着气,直摇头。
张学问也赶进来了,他一连声叫着让让让,拨开众人,凑近前来:“先不要动,看哪里的骨头断,要小心移到门板。外面人抬门板进来,送陶军红去上药。”他仔细摸摸陶军红的脚腿和双手,说:“看来,摔断大腿的骨了,手臂也断了。”他指挥众人一点一点地把陶军红挪到门板上,让几个年轻人抬着送到覃大凤家治疗。
覃大凤检查一遍,说:“骨折严重,骨头错位。你们先送医院矫正骨头,我才能下药医治。”
陶军红痛得撕牙咧嘴,脸部狰狞,不停地呻吟。陶晓伟焦急地喊:“张旺呢?王福贵呢?哪个动作快?快开拖拉机过来。”
张旺在门外大声应道:“我开拖拉机就来。”说完,拔腿就往家里跑。
二嫂听说丈夫从屋顶跌落下列,急忙追到大凤家。她扑到床榻前,见陶军红痛得面目狰狞,呻吟着,眼泪就漱漱下来,心疼地握住他的手,说:“要紧吗?伤哪里了?”大家告诉她,手臂和腿骨都骨折了。她伤心地说:“怎么会这样?我不是让你小心点吗?怎么就从那么高的屋顶摔下来呢?”
覃木工说一下大概经过。二嫂哭着声音说:“这回怎么办?新房还没有建好呢?人就残了,怎么办啊?早知道这样,就不要建什么新房了。”
张学问安慰她说:“二侄媳,不要慌。新房我们一起帮你家建好,你不要着急。老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二嫂不听还好,听了张学问的话,生气地说:“不是你帮助选的吉日吗?你怎么就找这么个倒霉的日子?”
张学问见二嫂责怪,忙辩解说:“哎,我就跟军红说,今年不利南北朝向,让他过年再动土。军红就是不听,缠着要我挑个近期日子,这不就……哎!”
旁边有人说:“陶军红掉下来绊住阁楼木梁,不然直接摔到地面,就危险了。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嘟嘟嘟!门口传来拖拉机的轰鸣声。
“快点,拖拉机来了,快把陶军红抬出来。”门外的人催促道。
几个年轻人抬着门板急急往外走。陶军红疼痛难忍,只会皱着眉头,话也说不出,用另一只手向二嫂摆了摆。
覃木工对二嫂说:“军红意思是让晓伟去医院就行,你留在家里看头看尾,帮助军保安排大家继续做工,不要耽误了建房工作。”
二嫂焦急地哭道:“人都残啦,还建什么房子?医治人再说……”
张兴刚才在村边组织搬运横梁,听到消息,匆匆赶来,大声问:“摔伤哪里啦?人不要紧吧?”
覃木工大声答道:“人没事,就是手脚骨折,右脚右手都断了。”声音淹没在发动机的隆隆声中。
“人没事就好。”他趋近拖拉机后卡,抓住陶军红的左手,说:“老哥,你放心上医院,这里有我们,不用担心,上梁盖瓦的工作不停。”
陶军红苦皱着脸,点点头。拖拉机嘟嘟嘟像带着哭腔,驶往村外。
这边,众人一起努力,用绳子绑牢横梁,“一、二、三……”喊着口号,把一根根粗大的木梁架上屋顶。张兴在一旁指挥,不停地提醒:“注意安全!注意安全!”
到傍晚,全部横梁都架好了。
覃大凤再三交待陶晓伟,等医生矫正好骨头,立马把人送回来,保证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敷药。医生从下午就开始给陶军红矫正错位的断骨,一直到天黑才完成。外科主任让陶晓伟办理住院手续,说要观察病人情况。陶晓伟一再央求,必须回去接敷中药,不能耽误时辰。主任摇摇头,开出一大推消炎止痛药给他,叮嘱他一定按要求给病人服用。
架好屋顶横梁,接下来就是钉椽子。这项工作轻松省力,技术含量不高。因为在房顶操作,张兴一再强调大家注意安全。村里的青年人纷纷爬上屋顶,叮叮当当地敲打锤子,就像在蓝天上奏着音乐。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