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玉京秋这才把茶放下,“不想看。”
唐平向来是个反应快的,脑袋一转就知道玉京秋心中所想:“要属下说,就该把女帝接到您身边,也好过这般每日又操心又堵心的。”
玉京秋苦笑一下:“如今这般形式,如何能接,我与她越是接近,尚严华越是能借题发挥,我们的形势便越不利。”
“不过流萤向来忠诚单纯,虽然木讷呆傻了些,却也该是让人最放心的。”唐平又接着分析。
“嗯。”玉京秋附和的摇摇头,“但忠诚也是对人的。”
……
若不是重要场合,皇帝与妃子走在一起,为说话方便,都是并肩同行的,并不分哪般尊贵卑贱。
但流萤却永远跟在星澜身后,保持一步之遥的距离。
她快他便快,她停他也停。
“躲我呢,过来的时候也没见你隔这么远。”星澜转过身退了两步走在流萤身侧,“是不是怕我问你,玉京秋与你说了什么。”
流萤不做声,挪开目光。
星澜算是发现了,这家伙遇着不想说的话,不想答的问题就以沉默应对,屡试不爽。
“不过呢,你不说我也知道,他定是问了你我平日里都在干什么,是不是?”她得意的笑起来,“肯定还会说要你在我胡闹的拦着。”
流萤紧抿的双唇动了动,终于道:“您听见了?”
“是啊,我听力极好,能听到百米里的所有动静。”星澜一脸认真的说。
流萤微怔,双目里又是惊诧又是敬佩。
星澜心想这你也信,单纯孩子被她一诈就诈出来了。
她会猜到这些,是因为玉京秋从前就是这么套路霜月的。
现在霜月虽还会时不时替他说话,但已经会替星澜保守重要的秘密了,所以玉京秋也不找霜月问话了。
“不过呢,你也不用害怕。”星澜又低声安慰着,“他毕竟是你的旧主,说了实话我也不怪你,我习武的事他迟早有一天会知道,顶多是我又要被他找机会说教一顿,不过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弃的,你也要……”
流萤眼皮跳了跳,安安静静的听完星澜的一大堆豪言壮语,才沉声道:“臣没有说。”
“啊?没有告诉他习武的事吗?咳,这个……”星澜一愣,“千里耳”的谎言不攻自破,尴尬的干咳几声,“大概,是我听错了?”
“陛下可能听错了。”流萤认真的点点头。
星澜瞬间觉得果然自己忽悠人的水平和流萤被人忽悠的水平是半斤八两。
“不过你竟然真的帮我隐瞒了?”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像这样一个无条件听从所有命令,即便叫他上刀山下火海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会说谎?
“您之前吩咐过,不要告诉玉公子。”流萤半晌才道。
“我还说过这种话?”星澜陷入沉思,“我是这种挑拨旧主仆之间关系的人?”
流萤:“……”
星澜还想说什么,却见前面迎面走来了一队捧着布料的宫女,两人便都默契的沉默了。
宫女靠在路边行礼,待星澜等人走过后才起身。
待走过后,两人依旧没有再开口,仿佛这个话题已经翻开过去了。
两人又走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流萤才突然道:“您和他口中的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