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此前为了邀功夸了句海口,他熬了整整三个通宵给女帝准备她要的防身武器,雕木头雕的手指都不听使唤了。
又因为前朝有律,后妃不允许随军出征,阮连空是以官员的身份出来的,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侍候的人。
人来人往中,他只觉自己是一片无人问津的枯叶,随时会被风吹走。
“阮大人。”负责车马的官员赶过来,殷勤的对他笑,“您是准备骑马,还是坐车啊?”
“坐车!”阮连空抓住他的救星,“我要坐车!”
“您这边请。”官员就带他到了车队前,没走两步,他们便听到一阵骚动。
“都散开,陛下来了!”
“马车擦干净没有,这可是女帝和后妃乘坐的,容不得一点闪失!”
阮连空连忙闻声望去,见官员所指的马车,是一座四匹马所拉的多人大马车。
这马车虽然是行军所用,不如上次被他砸的那辆豪华贵气,却也构架结实,即便遇着坑洼,也能如履平地。
听说这是为女帝和后妃备下的车架,他不禁有些感动。
即便女帝一直以来漠视他的存在,但关键时刻也从来没有遗忘过他。
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想到一会儿就能在那宽敞的大马车里补觉休息,阮连空几乎热泪盈眶。
不过多久,星澜带着流萤走近,两人都穿着简易的劲装,神态亲密,走在一起如像是共同浪迹江湖的潇洒眷侣。
对比之下,形单影只的阮连空就像个住在深山里与神雕为伴的孤寡人士。
星澜视察了车队的准备情况,见准备的差不多了,也不要人围着,吩咐他们去忙别的。
她看到了人群里的阮连空,冲他点了点头,随后与流萤先后上了车。
阮连空连忙跟上,一脚踩上马车踏板,正要上车,后背却被人轻轻拍了拍。
霜月站在他身后,一脸温和却不失尴尬的笑容,指了指不远处:“阮良人,您的车架啊,在那边。”
阮连空一看那停放在后边的简易木架马车,规格档次明显比女帝这辆差了太多,双腿一软:“霜月姑娘,这……这架不是给女帝和后妃准备的吗?”
“啊,后面的马车也是给后妃准备的,哎呀看您面色蜡黄,眼圈发黑,是体虚气短的表现啊,正好可以和同乘的太医们进行亲切深入的交流。”霜月笑眯眯的抬了抬手,“阮良人这边请。”
阮连空:“……”
马车内的星澜听到了外边的动静,但没有发声,任由霜月将阮连空带走,自己专注的看着正在替自己整理车厢内软垫的流萤。
“是不是又一整晚没睡?”她的指腹轻轻抚过流萤眼下的黑晕。
冰凉的柔软让流萤身子一僵,继而沉默的点点头。
见他眼神有些躲闪,状态也不好,星澜脑中闪过一些念头,忍不住问:“是不是……阮连空他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