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年长太医连忙应下,拉着一头雾水的田知章给流萤拆纱布。
拆完了一群人又听田知章嘱咐了好一会儿流萤饮食、作息的问题,才架着他离开。
星澜可算是松了口气。
这些人除了田知章,应该都明白流萤这伤口是怎么回事了。
罢了罢了,这般一来,后面下旨晋流萤位份,也顺理成章了些。
她坐到床榻边,低声道:“怪我了,昨夜拉着你胡闹,往后再不可了,先将你的伤养好。”
“不打紧的,都是些小伤,陛下不必在意。”流萤听着声音,在床边摸索着,悄悄握了她的手。
明知他看不见,星澜还是恼火的瞪了他一眼。
她不知胸口伤痕多重,只知光手臂的剑伤深可见骨,就这样也叫小伤?
但再低头,看到他身上夸张的累累伤痕,有的甚至从肩胛刻到小腹,也不得不承认,他曾经受过数次更重的伤。
昨夜里光线不好,她摸起来只觉的糙手,白日来看,更觉触目惊心。
入宫之前,他过的到底是怎样非人的日子。
星澜本想扶他睡下,攒在他掌心的手却被轻轻抬起,靠近唇边,轻啄着着她的指尖。
如春天最温和的风,柔情间带着虔诚。
明明已居高位,又仿佛卑微如尘土。
两人安静的对坐着,流萤眉眼动了动,放下她的手,转而顺着她的手臂,小心的攀上她的肩颈、脸颊。
星澜几乎都以为他要吻她了,却发现他只是轻轻的抚摸她的脸庞、五官。
“你摸我脸做什么?”星澜笑起来,“好痒啊。”
指尖划过她嗔笑的嘴角,流萤也终于放下心来:“您笑了。臣看不见您的表情,怕您不高兴。”
轻飘飘几个字又压在星澜心头,她靠近流萤,抵上他的额头。
“都会好起来的。”
……
星澜刚出营帐,守在外边的侍卫就立刻迎上来:“陛下,耿将军说有紧急军情,在议事厅等您。”
“知道了。”
议事的营帐就设在不远处,但凡君臣议事都聚在此处。内间空旷,只有中心一张大型的舆图和几把椅子。
几位将军都在其中谈论着什么,见星澜进入,耿信鸿走在最前,向她行礼。
“不必多礼。”星澜简单道,“再往后有紧急事务可立刻通知,不必等朕忙完。”
耿信鸿没想到星澜一上来就说这事,愣了愣,随即应下来。
“请陛下过目。”耿信鸿呈上快马加鞭送来的军情。
星澜拆开一看,是张先写来的,说沿海小岛传来消息,赵国果然在集结战船,有打海战的准备。
“刚到的?”她问。
“正是。”耿信鸿道,“不过信在路上怕是已经跑了三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