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圣朝说不出来那是什么眼神,有惊讶、有不可置信……似乎还有那么些许柔情。
总之不是过去的冰冷和怒意。
这就够了。
值了啊。
贺圣朝稳了稳还坐在他臂弯里的星澜,让她不至于滑落,然后仰头吻了上去。
柔软的唇依旧有他眷恋的味道,暖暖的,像他传递着丝丝动情的热意。
与往日的抗拒和抵死不从不同,这一次,他轻易的撬开了星澜的贝齿,舌尖缠绕上去,黏腻的纠葛。
像是春日里最勾人的暖风,纠缠的人愈发的沉溺,陷入春困里,怎么也出不来。
良久,贺圣朝终于从她唇边挪开,下滑到颈间,轻啄着那片刚刚被他亲手掐出的红痕。
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生怕再弄疼了她,像是亲吻着哪件世间珍宝。
像亲昵,又像是赎罪。
他生怕星澜不相信他的承诺,握过她垂在身侧的手,深入他的衣襟中,放置在胸膛上,叫星澜感受他猛烈的心跳。
……
临近晚膳时间,酒肆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二楼的过道里也时不时有路人经过,来回的脚步声时远时近,有时就与星澜二人一张帷幕之隔。
若是有哪位梁军将士掀开这道帷幕,就会看见他们的女帝正和那臭名昭著的赵皇躲在其中。
抵死缠绵。
星澜不由的抓住贺圣朝的衣衫。
她明白贺圣朝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的意图。
事实上,他不这么做,星澜也很清楚,“退兵”并不是他的玩笑话,或者什么谎言。
贺圣朝确实不是个信守承约的人,说好了两人回到内陆就分开,他说反悔就反悔。
但“退兵”不一样。
一统华夏是他的毕生目标,是他的信仰。
攻梁是这个目标的第一步。
他的骄傲和自尊,不会允许拿自己的信仰来反悔和撒谎。
他是真的会退兵。
……
两人从帷幕后出来的时候,已经重新戴上了面纱。
贺圣朝一贯警惕,没有让旁人发现他们的异常。
他牵着星澜下楼,并不准备在这间酒肆多做逗留。
星澜不敢再四处张望,也不知道苏幕遮离开了没有,贺圣朝也没有再提。
贺圣朝带她换了一间能住宿的客栈,要了房间暂时住下来。
他似乎并不准备莽过梁军营地了,每日让星澜安心待在客栈,自己乔装出去打探消息,想与手下取得联系。
几日后。
“回来了?”星澜听到急切的推门声,不回头就知道是贺圣朝回了。
进门的人轻呼了一口气。
“你还在。”贺圣朝说的直言不讳。
他现在出门之前再也没给星澜上过什么桎梏防她逃跑,每每在外的时候都担心回来会发现人去楼空。
当然了,若他不在,普通绳子也锁不住星澜。
总之就是担心。
星澜转回身,冲他笑了笑。
她不知道贺圣朝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若她跑了,他不退兵就是了。
她怕他不退兵,自然是不敢跑的。
贺圣朝取下斗笠,露出那张刚毅又温和的脸,手上还提了个大包袱。
“查到什么了吗?”星澜问。
“还没有,找到一家养信鸽的铺子,寄了几封暗号出去,不确定他们收不收得到。”贺圣朝简单的说着,拆开了包袱。
竟是拿了几条颜色艳丽的裙子出来!
“你买裙子做什么?”星澜有些惊讶。
“给你穿呐。”贺圣朝扯了扯她身上的旧衣裳,“这些该丢了。”
他不爱看自己的女人穿旁的女人的旧衣裳。
或者说,她应该全部重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