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言还想死乞白赖的跟进去,被耿信鸿揪走了。
星澜步入账内,一眼就看到了跪拜在门前的霜月,一身粗布荆钗,适才看她穿过的那身属于女帝的衣衫被叠好,工工整整的摆在一旁。
星澜叹了口气:“霜月,你学谁不好,非要学流萤,成天又是跪又是请罚的。”
“奴才有罪。”霜月只将脑袋埋得更低。
听到星澜回来,她比谁都高兴,但一想到自己做了顶替女帝这般大不敬的事,又老老实实的回来请罪。
“你有功才是。”星澜将她轻轻扶起,“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叫人起疑心。”
她怕霜月还心中愧疚,故意逗她:“是你出的主意吗?太聪明了,我要重赏。”
霜月果然中计,连忙道:“不是奴才,是……张先出的主意,耿将军他们也同意了。”
听到这两个字,笑容凝固在星澜面上,然后慢慢消失。
“是么?”星澜移开目光。
回来的一路,所有她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来迎接了。
唯独不见张先。
闹这么大动静,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回了。
“陛下……”霜月又紧张起来。她前一阵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包括张先与星海王爷勾结的事,但没有证据,大家都是私下传传,后来也不了了之了。
“不说那些了,替我准备些热水,我要沐浴。”星澜站起身。
霜月立刻照做,很快,一大桶散着浓浓暖气的热水送到了营帐中。
星澜褪去衣衫,泡了进去。
水的热意暖进骨头里,在冬日里是最舒服的,偏偏让星澜想到了海啸那日冰冷刺骨的海水。
这些天在外,有些念头她可以逃避,但回来了就必须面对。
那日的海啸虽是意外,但若没有海啸,卢国也没有来相助,她早就成了贺圣朝的战败俘虏了。
事情为何突然逆转,她一定要查清楚。
霜月站在后边替星澜盘起头发,一眼便看到了星澜后肩上一道道刺目的吻痕。
她手抖了抖,不敢哭出声,梗塞生生咽下,眼泪落入浴桶中,没了踪迹。
……
萧景言坐在树下,吭哧吭哧的啃着一只水润多汁的梨。
梨汁流下来,滴在搁在他腿上的奏折上。
卢国的使者不安的蹲在一旁,汁水滴一滴,他就忍不住抖一下:“陛下,皇城那边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您看梁女帝这也回来了,要不您也……”
“嗯,去安排安排,过两日就回去。”萧景言将奏折扔还给使者,顺道把手上的梨汁一道揩在了他衣服上。
使者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赶紧去准备了。
萧景言在树下伸了个懒腰,看到她平安归来,也是该收心回去了。
卢国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他去收拾呢。
眼见着一旁路过的流萤,萧景言不禁感叹,他为什么要生的这么聪明,这么能干呢。
毕竟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要是生的跟这面瘫一样呆,成天啥事不干,可以耗上一辈子的功夫守在心悦的女子身边,也不失为一种人生选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