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连空:“……”
敢情只有他是“任何人”?张先和苏幕遮都不是?
……
星澜躺累了,起身坐在案几前翻阅奏折。
倒不是她真的多勤政,只是想找点事情分散手腕疼痛的注意力。
……还能停下对母亲身世的胡乱猜测。
“幕遮来了?”看到过去对她抗拒远离的苏幕遮主动来访,星澜是真的有些高兴。
“快坐。”她指了指案几另一侧的矮凳,想起他有洁癖又补了句,“刚刚擦过的。”
“谢陛下。”苏幕遮揽过长袍下摆,恭谨的坐下。
从星澜认识他开始,他身上就一直有一股文人的清高傲气,不过这样的人在军营里还是很受尊敬的。
她与苏幕遮的相处关系,与其说是皇帝和妃子,更像是正经的君臣。
“这是礼部拟用赵皇本人换回的城池和财物清单,请陛下过目。”苏幕遮递上一份奏折。
星澜接过来,不由的点点头。
她要用贺圣朝,换回此战中梁国失去的所有。
她让人好生养着贺圣朝,即便贺圣朝折了她的手腕,也下令不准对他用刑,为的,也是这个目的。
赵国想平安接他们皇帝回去,就必须退回他们侵占的每一座梁国城池,释放所有的梁国俘虏,再赔偿白银和物资,用于梁国重建家园。
“还要再加一些。”星澜想提笔,才想起自己右手动不了,便将奏折递回给苏幕遮,“再加河舟山,把整片山脉都割让给我们,再加两万两白银。”
“陛下?”苏幕遮惊愕,“两万两白银是否太多?河舟山脉在两国交界,矿产丰富,本就属于赵国境地,让他们割让河舟山,与在他们身上剜肉无异!”
星澜不以为意:“河舟山百年以前就是我梁国的,只是数年前梁国内乱分裂,才叫他们趁机占了去,这次要回来正好。”
“臣不是说不应该要。”苏幕遮摇首,“赵皇虽为一国之尊,但若我们提的要求太多,赵国会不会弃之不顾,与我军拼个鱼死网破?”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星澜弯了弯嘴角,“放心吧,不会的。”
贺圣朝在赵国的地位之高,威望之盛,她这段日子已经摸的差不多了。
那可不是她这种时时刻刻饱受舆论争议的女皇帝可以比的。
赵军宁可错失抢攻梁国的最佳时机,宁可冒着断粮的风险,也要驻扎此地与梁军对峙,为的,就是接他这位赵皇回营。
不过是区区一个河舟山脉,他们不可能舍不得。
苏幕遮闻言提笔,良久还是没有落下。
“陛下。”他抬眼,“臣前日在嘉航码头见到您与赵皇了。”
星澜胡乱的心思立刻收了回来,有些慌乱的移开目光。
她记得遇见过苏幕遮,只是没想到苏幕遮也看到她了。
“是……在一间酒肆里吗?”她低声问。
“嗯。”苏幕遮点头,“只是当时臣孤身一人,自知敌不过赵皇,赶回去回去叫了人,只是回来就没看见你们了。”
“没事。”星澜道。
“臣还以为,您不会回来了。”苏幕遮沉静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