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捏捏她的脸蛋,告诉她没关系,甚至还会说是自己的责任,都怪自己因为作画而冷落了她,然后哄着求她原谅自己……
“我们再重新画一幅,好不好?”星澜柔声道,“我再不添乱了。”
她知道这个补救办法很蠢,她毁的不仅仅是画,而是玉京秋的心血,不是重新画一幅就能挽救的。
但她想不出别的法子了。
“没有画布了。”玉京秋将被毁的画取下来,折叠好,随意的扔在一边。
这句话在星澜听来,就像是“没有机会了”。
就像过去她偿还不了玉京秋的付出、牺牲和感情,现在也偿还不了他的画。
气氛冷的快要结冰。
星澜紧张的攒起了手,病急乱投医的抓了案几边一只白瓷花瓶。
“要不,画在花瓶上?”她没头没脑的说,“或者,还有什么物件能画画吗……”
她就想补一幅画。
画在哪里都可以。
玉京秋却突然走近她跟前,近的只隔了堪堪一只手掌的距离。
“你颈上有墨渍。”他开口,鼻息喷洒在星澜额前。
“哦……”应该是适才胡闹时溅上去的,星澜下意识拿袖子去擦。
玉京秋却按下她的手:“别动。”
他从她手上取下花瓶,放了回去,并没有如她所料取手帕替她擦拭,而是突然抬起画笔,划过她颈上白皙敏感的肌肤。
星澜的身子猛地战栗一下。
笔尖湿润而柔软,又带着发丝特有的分明感,一根一根拨上她的心弦。
“别动。”玉京秋又重复一遍,声音依旧平和,却多了几分不容抗拒的意味。
星澜再不动了,微微仰着头,乖巧的站在原地。
任由玉京秋提笔在她颈间描摹。
他作画的笔触快而柔,像情人间温柔的宠爱,比亲吻少了几分黏腻,又多了几分奇妙。
墨水的馨香与玉京秋身上特有的好闻气息混杂在一起,充盈在鼻间,与这难耐的触感一道,叫星澜禁不住的双腿发软。
她偷偷看向玉京秋,心底却生了些委屈。
玉京秋琥珀色的眸子里没有夹杂一丝情爱与温存。
看她的眼神,与看一张了无生气的画布无异。
他突然停手,换了只蘸有红色颜料的画笔,又涂抹数笔。
“好了。”他退开两步,满意的看着这件刚刚创作出的艺术品。
“要看看吗?”他取了面小铜镜,站到星澜身后,将镜子举在她面前。
星澜有些紧张的望进去,便见镜中的自己有些无力的倚靠在玉京秋肩上,双眸浮着淡淡的水雾。
一枝红梅从她的衣领间生长出来,爬在她的颈上,没有绿叶的衬托,开的艳丽又无悔。
玉京秋温柔的将她垂下一侧的发丝拨到耳后,微微抬起她的下巴,方便他更清楚的欣赏那枝红梅。
“可惜了。”他的语气中含了几丝意犹未尽的味道,“能画的地方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