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一人如常,对比之下倒似乎显得有些没良心。
君王病重,臣子理应忧心。但苏幕遮隐隐间觉得星澜这病患的有些蹊跷。
当初在军营告别之时,星澜除了手折了以外,整个人精神状态都很好,并不是如传言所说,患了重疾才开始修养。
再加上一直跟在身边的霜月也换了新人,他总觉有什么事情在暗潮涌动。
“莫要难过了,段兄。”苏幕遮伸出一根手指,用指甲尖戳了戳泣不成声的段泓,“陛下既需要静养,我等就不要叨扰了。”
段泓却是不理他,只一个劲的哀求镇守在大门口的若敏。
“若敏姐姐,求您让我进去看看陛下吧,就一眼!”他抹着泪珠儿,“我保证不发出任何声音,就看一眼就走!”
若敏差点给他跪下来了。
“段容华莫要折煞奴才,奴才可担不起‘姐姐’一称!”若敏道,“还请段容华理解,太医院嘱咐过陛下必须静养,这您看一眼,他看一眼,陛下还如何休息。”
段泓说不过她,只好作罢。
又闹了一阵,才由苏幕遮好生劝着回去了。
阮连空也还在一旁痛哭流涕。
担忧病情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感动星澜在重病之时还记得他重新谋了一份海外贸易的差事。这样即便她不幸离开,他也不至于在深宫当中了此残生。
过去的无视、冷漠都化成了过眼云烟,这女帝还是关心他的!
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啊!
若敏不知他心中所想,只道妃子们为女帝患病流涕,还被拒之门外,心中亦感慨万千。
陛下这会儿正好端端的坐在殿内与臣子谈事儿呢,怎么见你们啊。
……
晚些时候,若敏入殿,正遇到耿信鸿准备离开。
“外边还好吗?”星澜问她,“朕听着一直有说话声。”
“回陛下,一切无恙。”若敏回话,简单描述了外边的场景,也说了段泓和阮连空掉眼泪的事,“现下就只有流妃还没有离开了。”
星澜微微叹息:“流萤也是想来探病吗?”
“没有。”若敏答道,“流妃听奴才对其他人说您不许任何人探病,就没问了,一个人靠在外边,也不说话。”
星澜心中一紧,她这一装病,把所有人都骗进去了。
关心她的人,尤其是流萤、段泓他们,定然是很焦心的。
她也想对他们吐露实情,但段泓和阮连空也就罢了,流萤和苏幕遮脸上是藏不住半点谎话的。
若是传出去,知道的人多了,又被人看出端倪,就功亏一篑了。
“你去想法子劝劝他,叫他回去休息。”星澜厚着脸皮,把难题甩给了若敏。
若敏心知这任务难以完成,也只得硬着头皮应下:“是,陛下。”
此时已出门的耿信鸿该是听到了两人的说话声,又折返回来。
“陛下,臣斗胆谏言,请您不要将所有后妃都拒之门外,以免遭人疑心。”他道,“臣以为让流妃入殿探病不失为一种选择,一来传出去您的‘病情’更叫人信服,二来……”
他顿了顿:“流妃目不视物,您也不容易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