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耿信鸿替她将兵权控制在手,她省了许多心。
与耿信鸿分开后,星澜脚步轻快了许多,没走几步,又缓下来。
……她看到流萤站在远处的宫道边,屈身向她行礼。
这叫她好一阵心虚。
那日探病后至今,流萤又来找了她几次,但通通被她以养病为由拒之门外,最近的一次还只是两日前。
如今她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能走路,还能上朝……
他一定知道此前自己是在装病了,也不知道此时心里是什么想法。
此前他的担忧、痛苦,她都看在眼里,却还打着大局为重的旗号继续欺骗。
明明才在心里斥责了那些反臣辜负她的“真心”,她自己不也做了同样的事吗?
她又忍不住偷瞄了一眼流萤,发现他垂着头,看不清神情,更是良心一阵绞痛。于是再站不住,脚下生风,一溜烟的跑了。
身后跟的一众宫人没想到一向端庄沉稳的女帝突然加速,连忙手忙脚乱的跟着,队伍也散了。
星澜却不管那多,只想着逃开,等这两日忙完了,一定找个机会,好好向他道个歉。
……
星澜回到凤鸾殿,正看到霜月在庭院中忙活。
前阵子她跟着耿信鸿查案,一直在外奔波,鲜少在凤鸾殿见到她,如今案子查完了,自然也回来了。
“陛下!”她见星澜回了,迎上来行礼,衣裙因为忙碌蹭的灰扑扑的。
“才回来怎么不好好休息。”星澜冲她笑。
“这哪闲的下来。”霜月也笑,“奴才才几日不在,这凤鸾殿都没按陛下的喜好布置了,自然要赶紧重新收拾。”
单单一句话,就让氛围怪异起来。
对于这样赤裸裸的挑衅,若敏一直站在星澜身后,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
星澜微微蹙眉,霜月立刻低头不敢再说。
其实霜月说的也不假,若敏虽然机灵,擅长察言观色,但也才跟了星澜几个月的功夫,哪里比得上霜月同她十几年一起长大的熟悉。
换了若敏伺候以后,确实有不少地方不如从前方便。
但这不是若敏的错,不代表霜月能当着她的面,揶揄讽刺若敏。
“你到我书房来。”星澜扔了一句,就往殿内走。
霜月连忙跟上,若敏则识趣的留在庭院内干活。
两人进了书房,刚关上门,星澜就说她。
“逞口舌之快好玩吗?你也做我大宫女这么多年了,难道不知道说这种话会带偏整个凤鸾殿的风气?”
霜月当下跪下,不安道:“奴才知错了。”
星澜抿了抿唇,也没有过多的斥责霜月。
若是设身处地的来讲,她离开半个月,回来发现自己多年的位子被旁人顶替了,也是会不舒服的。
而且以霜月直来直去的性格,不发泄几句,才是奇怪。
“罢了。今日叫你来,也不是说这个。”星澜坐回位子上,低声道,“案子查完了,这件事你要负多少责任,心里也该有数了吧。”
霜月身子一颤,叩首道:“奴才有罪,但凭陛下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