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捧着一只不知盛了什么水的玉盏,美滋滋的品尝,唇边嘴角都是亮晶晶的。
因为躺的歪歪扭扭,原就不算长的裙摆因为不正经的睡姿更往上了,小腿顽皮的摩挲,搅动着塌上铺好的花瓣。
流萤站定脚步,只觉刚刚压下的热意又一下子涌遍了全身。
他想,陛下应该对“不穿衣裳”和“不好好穿衣裳”有什么误解。
在水里黑漆嘛漆的,他只能看到肩膀,上了岸反倒什么都看清了。
他不动声色的取了一条长毛巾搭在手臂上,垂在腰间,才往星澜方向过去。
走了几步,他吸了吸鼻子,又下意识蹙眉:“您喝的是酒。”
“喝酒也要管?”星澜不满。
“臣多言了。”流萤低下头。
真是多说多错,开口纠错。他今晚都不想再说话了。
好热,好难熬。
什么时候才天亮?
星澜将玉盏扔在一边,又软绵绵道:“你过来。”
流萤实在摸不准她一会凶,一会软的是要怎样,只能老老实实的上前,双膝跪在她身前。
星澜趴在塌边,出神的看他。
黑衫适合他,但今日的金丝白衫也不错,宽松不显戾气,有些慵懒贵公子的味道。
偏偏这位贵公子一脸局促,浑身紧绷,气息也不稳,叫她坏心思又起。
她伸了只手指,轻挑过流萤的喉结。
还没等她下一步动作,流萤就像触电般的慌乱躲开。
“怎么了?以前又不是没摸过。”星澜还委屈起来,“你是不是喜欢上旁的女孩子了?”
“臣没有啊!”流萤热意还没来得及强压下去,就目瞪口呆了,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星澜的思维。
“从前不是可喜欢亲我的手了么?”星澜又凑近了些,“怎么现在碰也不让碰了。”
流萤怔怔的看着伸到他面前晃动的玉手,仿佛在对他说,亲不亲,不亲就是不喜欢了。
怎么能不喜欢呢?
他脑中混乱一片,轻握住她的手腕,埋头上去。
……这一次,终于没再挨骂了。
星澜的手保养的很好,肤若凝脂。
他边亲边想,他是爱极了这双手。
这是除了他自己,第一双为他上过药的手,第一双在雪夜里揉搓为他生暖的手,第一双扶他站起来,告诉他没关系的手……
从没有人待他这么好过。
更不提手的主人还是当今女帝,怎能叫他不肝脑涂地的臣服。
星澜却有些脸红了。
她突然抽回手,朝软塌内侧挪了挪,留出一人的身位,对跪在面前有些怅然若失的流萤道:“你上来。”
当皇帝的乐趣,她好像懂了那么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