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独自走到院子里,还是忍不住望了眼凤鸾殿的方向。
她……该醒了吧。
他不太懂梁国律法,却也大概能意识到,强迫女帝这种事,判个凌迟处死也不为过。
可他并不后悔,想起来甚至有些隐隐的兴奋。
这是他第一次忤逆她。
他从前从不愿意做任何让她不乐意的事,可若现在时间倒退回到昨夜,他可能还会做一样的选择,甚至更过分,直接在汤池里,在她第一次说他无趣的时候就……
他说不清道不明这些心思,只知道许多年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就像是黑白的画卷被泼上颜料,积满灰尘的暗室照进阳光。
他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悸动。
可能想证明自己没有她说的那般无趣,可能就只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私心,也可能是……她最后抱着他的样子,看上去没那么抗拒。
总之就是不后悔。
至于后果,咳,管不了那么多了。
……
“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诊清楚了没啊!”
一墙之隔外,熟悉的女声凶巴巴的,将流萤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他听出来,这是霜月的声音。
原来她也陪田知章过来了,小夫妻恩恩爱爱的。
田知章无奈:“姑奶奶,你是多不信任你夫君的医术啊?”
“怕你不仔细。”霜月哼了一声,“你上点心,千万别叫流妃病情又反复了,陛下要心疼的。”
“放一万个心。”田知章道。
墙外沉默了一会儿,流萤也不准备再听了,正要离开,又听到田知章声音传来。
“不过流妃内脏有不少暗伤,都是多年前留下的。我一直在为他慢慢调理,现在效果也不明显,若是一直未见效果……”他顿了顿,“怕是以后活不长。”
“这么严重?”霜月忧心忡忡的,“最差的情况能活多久?”
“好的话五六十,差的话三四十。”田知章叹口气,“也不知他过去是糟了什么罪,留了这么严重的内伤。能入宫为妃的,照理说家世都不错的。”
“你不知道?”霜月奇道,随即反应过来,“哦,你是不清楚,过去的玉贵妃你知道吧,那位玉京秋,流妃曾经是玉贵妃赠予陛下的暗卫。”
“暗卫出身,难怪了。”田知章点头。
“何止。”霜月突然压低了声音,“流妃在做暗卫之前,是在青楼长大的。他那时……”
墙内的流萤僵住身体,不受控制的听着墙外的霜月一句句道出他的往事。
他被逼接客,被欺辱、殴打、虐待的过去。
霜月居然全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