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向星澜承认过在青楼接客的事,却完全没有想到,在事隔这么多年以后,又被重新挖了出来,还挖的这么一清二楚。
霜月都知道,那陛下……
他猛然想到,亲个嘴也就罢了,她若知道伺候她的他那么肮脏,会恶心吗?
“我说这些是想让你了解他的病况,好对症下药这些话。”霜月不安道,“你听听就罢了,千万莫和旁人说。”
“这我自然有数。”田知章严肃的点头,“你且小心,万不能传到陛下耳中,以免流妃失宠。”
霜月愣了愣,一把揪住田知章的耳朵:“你当陛下是什么人了!我都知道,陛下会不知道吗!咱陛下心疼还来不及,怎么会不宠了!”
“不是,姑奶奶,我意思是……”
“是什么是!就是你们这些男人才看中什么贞洁什么守身如玉,谁愿意流落烟花之地了,这是他的不幸,不是他的错!”
“是是是,您说的都对,我这不是担心……”
“担心什么?是不是我以后出什么事,你也要嫌弃我?我就知道你是负心汉!”
“这都哪跟哪啊!”田知章欲哭无泪,拼命转移话题,“那陛下知道以后呢,就一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霜月摇头:“怎么会,陛下当然要帮他出气了。”
随即她又简单的讲了当初星澜派她去青楼收拾恶人,把他们抓到辛者库受罚的经过。
“当年这事儿还是我亲手干的呢。”霜月自豪的说,“那会儿我带着一群人,一脚踹开如梦楼大门,把宫里的令牌往桌上一拍……”
田知章见她说的开心,悄咪咪的摸过她袖子里的手,凑近了笑:“媳妇好威风。”
“做什么呀,这宫里呢。”霜月腾的红了脸,作势要甩开田知章的手,拉拉扯扯的半天也没甩开。
霜月气力比田知章大得多,想甩开哪有甩不开的。田知章知道这是她在撒娇,顿时心花怒放。
“走,咱们回家。”
……
流萤再听不下去,他没有吃午膳,但觉得自己饱了。
他将恩恩爱爱的小两口赶出脑海,内心一阵郁结。
陛下惩治过那些人?为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呢?
抓到宫里来了,他怎的从来没有见过?
他垂下眼,随即绕到一个正在殿内擦拭花瓶的宫女面前,第一次跟她说话。
“辛者库在哪里?”
宫女在同心殿干活几年了,第一次听到流妃的声音,呆了好一会儿,才给他指了路。
流萤得了指示,却是围着辛者库绕了好几圈才找到。
他不知道辛者库是做什么的,只道是和同心殿差不多的宫殿,没想到是几排破旧漏风的平房,所以半天没有找到。
才堪堪走近两步,就有恶臭的腥气扑面而来。
“流妃大人?”辛者库的嬷嬷是个有眼力见的,连忙迎上来,“您这身子贵重,怎的来了辛者库这腌臜地方?”
“找人。”流萤二话不说,直向里去。
“这都是罪奴,您找谁呀?”嬷嬷忙问,“今日派了些人手去玄武门那处翻草皮,留下来的在刷恭桶。”
辛者库虽然都是罪奴,但也分三六九等。一般犯了轻事的,就干些相对轻松的活儿,罪重的,或者上边有人嘱咐过“好好关照”的,每日的恭桶自然是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