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流萤……”星澜不敢相信,不敢接受,跪倒在地上。
她倾着身子,竟是像是要冲入火场,跟他去了一般。
她的流萤。
没有了?
“滚!都给我滚开!”星海推开众人,将星澜从人群里拖出来,抱得紧紧的,生怕她想不开。
他终于杀了那个人,却更加的心烦意乱。
手下居然不听自己的,敢拿箭射姐姐。虽然没射到,但让那暗卫挡了箭,姐姐不知道又要花多久才会忘掉他!
他看着星澜哭的发红的眼眶,听她嘤咛的哭泣声,气的发狂。
他想让她痛苦,但不想让她心里还牵挂着其他人!
耿信鸿死的时候,凤鸾殿烧的时候,星澜也哭了,也难过了,但那是君王对忠臣的哀念,是对王朝结束的悲恸……而不是现在,对爱人死去的绝望。
她对暗卫是真的有感情。
这样的神情,他在北地战乱,有夫妻阴阳两隔的时候也见过。
那时候他就好羡慕,想着如果有一个人能为他流下这样的眼泪,他去死也好。
若那个人是姐姐,就更好了……
可现在,姐姐为另一个男人哭了。
凭什么,那不过是低贱的下人。
“走吧,姐姐。”他摸了摸星澜的脑袋,低声哄着,“我们回家。”
……
城门附近,一行人躲在一辆低调朴素的马车里,焦虑的等待着。
当时若敏和阮连空兵分两路,若敏负责宫外,她找了田知章夫妇,又接了阮连空在医馆学医的妹妹阮真真,几人想法子弄到了一辆马车,躲着等阮连空那边的人,却迟迟没有等到。
霜月刚刚生完孩子,现在歪在车厢内,憔悴的不像人样。
她怀里紧紧抱着刚生下的男孩儿,不住的安抚着,希望他不要哭的太大声。
这个本该被送入宫中……当成女帝子嗣的孩子,如今却留在了亲生母亲的怀里。
也不知道对他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若敏忍不住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急道:“怎么办?城门口守卫的将士越来越多了,我们出不去的。”
他们都是女帝的近臣,又常露面,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阮大人怎么还不来?”田知章不免得担心,怕他们全部被拦在路上了。
他们从城门口还能随意进出的时候就开始等了,等到现在出不去了,人还没来。
只怕来了也走不了了。
又焦虑的等了好一会,才有人轻轻敲了车壁。
“来了。”田知章忙腾开位子,却见车外只有阮连空和段泓两个人,“怎么就你们两个?”
两人都带了兜帽,一路躲躲藏藏的才找到这里,脸色都不好看。
阮连空低声道:“苏幕遮在前朝,我找不到,流萤我好说歹说都不肯来,独自一人去找陛下了。”
众人心里一沉。
一个人去,饶是他再强,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段泓听了更是大为光火,对阮连空道:“你跟我说陛下他们也会出来的!”
“我不这么说你能出来吗!”阮连空也没好气,他在流萤那里游说失败,找段泓时自然换了个说法,骗他星澜已经出来了。
段泓听到星澜脱险,自然跟他出来,没想到走到半路就听到陛下被困凤鸾殿的消息,回又回不去,差点气死。
“两位大人不要着急。”田知章劝道,“如今的问题是我等如何脱险,留得青山,才在不愁没柴烧。若那反叛之人真是陛下亲弟弟星海,陛下反倒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