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燕珺想好了无数条说服戟辉的理由,就趁着这会两人独处的功夫定下来了,以前都是这么做的。
没想到这人居然跟个皮孩子似的,跳车就跑了。
眼见着人下车就走远了,她也不能跟上去,只能坐在车上扼腕叹息。
看来只能从她父亲那里再想办法了,祭司一位,她必须要拿到,这可是关系到她未来能不能做到将军夫人位置的重要一战。
只要能嫁给将军,整个北境就再没有比她尊贵的女子了。
……
戟辉心里跟压了块石头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夜里也一点睡意也没有。
他想他戟家世代忠心,这会儿扪心自问,即便真依星澜的意思“划清界限”,他对她的忠心也不会有半点水分。
但心底还是失落得像是有什么巨兽啃食五脏六腑一般。
他朦朦胧胧讲不清这种感觉到底来自哪里,也想不通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惹得她要远离自己。
他一夜未眠,将这些年发生的点点滴滴全部回顾了一遍。
清晨的时候,终于想明白了。
她此刻最忧心的就是梁国,她的臣子,她的百姓,而他在干什么?一会儿想着带她去看花,一会儿想着跟她在草地上打滚……这是她想要的吗?
绝不是。她想要的,是他快些把京城攻下,把皇位夺回来!
自己每日游手好闲,嬉皮笑脸,她看了能不烦心吗!
想到这里,戟辉坐起来,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声音大的把睡在外边的阿鱼都给惊醒了。
“将军。”他快步赶进去,看到戟辉面上清晰的巴掌印,愣了愣,“刚才是什么声音。”
戟辉没理他,还坐着发呆。
阿鱼看到将军床边是阿虾给叠放的纪医女送来的衣裳,不动声色的撤下了,换了套平常的旧衫。
“将军,看昨夜星辰,今日应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您要不要同您表妹出去散散心?”他谏言,“小的看啊,可以去河边钓鱼儿玩,这个季节的鱼又肥又呆,好钓。”
他改变战术了,语气教将军辨别女子的真善和伪善,还不如教他怎么去向女子示好。
“什么时候了还钓鱼!”戟辉沉下脸,“以后我不见她了。”
“啊,啊?”阿鱼吓了一身汗,这是怎么了,女帝她不想见将军情有可原,怎么将军也闹别扭了。
难道是昨夜纪医女又趁他不查,给将军灌什么迷魂汤?
戟辉却是说到做到,这天还没亮呢,批了衣裳出门,就大步往和星澜住处相反的方向去。
将士训练的怎么样了,招兵进展到哪一步了,粮草置备了多少了,一样样的盯!
从这日起,整个军营从前线到后勤,都被逼的暗暗叫娘。
将军这是怎么了,突然发力,事必躬亲的盯着,叫他们从前能摸的鱼摸不了了,能偷的闲也偷不成了,每日忙的团团转。
但他们也没资格叫苦或者抱怨,因为将军大人比他们任何人都辛苦,早出晚归的,只怕每天只睡了两个时辰。
全部都是为夺回京城做的准备。
不过乌孙城世家的人并不是很愿意看到这场面,比起让戟辉远征京城,他们更希望他的部队牢牢驻扎北境。
他不是第一个京城派来驻北境的将军,星海也不是,但他是唯一一个真正把北境当家园故土守护的将军。
唯一一个能把收复势力,把晋、赵两国拒之门外,让北境百姓过上安稳日子的将军。
即便他承诺出征之际会保证北境无舆,但大军都走了,谁又能料想得到发生什么意外呢?
比起出征一事,世家更希望戟辉将重心放在乌孙城内部的事情上,果然如纪燕珺所言,联名上书要他主持篝火节,希望能借盛大的活动和百姓的拥戴来安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