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走了两天,终于临近了阳林城。
正如他们所料,这一路上的障碍已经被星海铲平了。
如果非要说有意外的话,是大军在夜里被十几只鬣狗袭击了一次,很快被值夜的将士解决了,没有人伤亡。
没有波澜的经过,也没有波澜的告别。
“萧景言。”分开的时候,日光还柔柔的,星澜主动抱了萧景言,难得的想说些不舍得心底话,却被这家伙揉乱头发,糊弄了过去。
这样也好,她向来是害怕分别的。
她本以为,萧景言会给她来一场轰轰烈烈,不死不休的告别,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只是笑眯眯的站在路口处,跟她约定了书信联系,然后平静的摇手道别。
平静的像是当年在梁宫里一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短别。
唯一不同的是,他当年没有站在原处,一直看她的背影,远去直至消失。
这一路上星澜也频频将脑袋探出马车外回头看他,也盼着他早点转身离开,不要再看。
或许在世人看来,她是萧景言的福报,援他于水火,扶他登皇位。
但其实于她来说,萧景言又何尝不是上天于她的恩赐。
给了她一个,无论她遭遇什么变故,都会义无反顾的站在她身边的男人。
……
“皇上,咱们也走吧,这天都快黑了。”随行的宫人终于忍不住开口。
“嗯,走。”萧景言倒也没有不舍的样子,面色还算如常。
宫人是贴身服侍萧景言好几年的老人了,萧景言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
看到这分别的场面,忍不住大着胆子多说了两句:“还好皇上回头了……咱几个都担心,担心您会抛下咱们,跟那予怀夫人走了。”
萧景言一听还乐起来了:“你们这都什么念头,朕走了,谁给你们当皇帝做牛做马?”
“皇上这哪是做牛做马,您这是九五之尊!”宫人苦着脸,“咱们还想着,您这要跑了,是双宿双飞还好,要跑去给人家做后妃,和旁的妃子分宠,多憋屈,多不值啊。”
“呸,朕要是真去了,那也是后宫第一宠妃。治国之能人,宫斗之奸雄。”萧景言嫌弃道,“就他们那脑子,斗得过朕?朕不去是让着他们。”
说到这儿他就想起以前在梁宫里的时候,傻不愣登的也不知道争宠,还天天给她和其他后妃牵红线,脑子被门夹了。
宫人:“……是是,您最厉害。”
“那是。”萧景言骄傲的点头,终于肯带着手下往回走了,“不过你多虑啦,朕从未想过随她而去。”
“您之前天天说不想当皇帝了……”宫人小声道。
“你这狗东西。朕忧国忧民不记得,说这些话就记得。”萧景言作势要揍他,“你以为朕想当皇帝?她想当皇帝?哼,就连赵国那贺圣朝都,未必真的想当皇帝……”
只是他们不来当这个皇帝,又有谁合适当皇帝,谁会操心一国的百姓呢?
星澜当年助他坐上这个位子,不仅仅是为了给自己培养一个盟友,更是希望他能救一救被这片被他那位昏聩父皇凌掠的卢国。
所以他永远不会抛弃卢国,这对她,对自己,都是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