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站在他身后的不少人都懂了。
皇上这道圣旨,叫他们全部回去,却没叫予怀夫人和大军将士回去。
那岂不是,岂不是……夫人马上就可以把他们赶走了?
站在裴安宁身后几个人一边背手望天,一边悄咪咪的往外挪,不多久便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星澜身后。
星澜只作看不见。
“不,这不可能。”裴安宁喃喃自语,“皇上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裴安宁!”星澜道,“先皇虽封你为礼部官员,但皇家正统仍是贺家,皇上的命令,你难道也要质疑?”
这是直接拿裴安宁之前的话来反堵他了。
“臣……不敢。”裴安宁冷汗直冒。
星澜的神情立刻变得柔和起来,仿佛并没有发生刚才那场争吵,笑眯眯道。
“那就接旨吧,裴卿。”
裴安宁颤抖着接过那份沉甸甸的卷轴:“多谢夫人。”
不等这老臣站起来,星澜就又笑道:“回去别忘了收拾行装,马上要回京了呢。”
裴安宁歪歪扭扭的往回走,脑中一片空白。
他知道,他又败了,而且这一次,那个女人没有再手下留情。
他不是第一个反对这个女人执政的,也不是最后一个,但他知道,即便有人头铁接着对付她,也不会有任何效果。
因为她并不是他们许多人以为的,靠着先皇的宠爱上位。
而是真的如传言中一般,是先皇托孤于她。
新皇是真心信任她也好,是被鬼迷了心窍也好,这份信任都不可能轻易被其他人打破。
……
裴安宁是震惊,但星澜其实也好不到哪去。
她甚至有点后悔把圣旨直接交给裴安宁了,应该拿回来再仔细看几遍,想会不会是她真的眼拙看错了,或者这就是一则假冒的圣旨。
否则声亭怎么可能叫朝臣们回去,而只字不提她和这两支精英军呢?
“这圣旨是什么意思?”阮连空和若敏一行人紧跟着她进了营帐,紧张道,“是不是赵国的新皇想趁机对付你?”
把星澜和赵臣分开,这一举动不免叫他们不多想。
“我也没想通,但是应该不是要对付。”星澜心下生疑,上次收贺声亭信的时候,字里行间还是对她的思念和牵挂,甚至直言问过她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即便是有人挑拨,也不可能真的直接调头对付她。
“为何?”阮连空道,“赵国新皇应该很想为兄长复仇吧。”
“复什么仇?”星澜和阮连空等人大眼瞪小眼。
……
“等等。”星澜突然自己反应了过来,“你们该不会以为,是我弄死了贺圣朝吧?”
阮连空与若敏:“……不是吗?”
不是你弄死贺圣朝然后垂帘听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