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不光是手下将士,连伏琮自己都惊讶了。
他太清楚自己身上有多少晋国的秘密了,知道自己肯定逃不掉,只想找个机会死得干净利落点,不要被严刑逼供,毕竟宫里有多少恶毒恐怖的手段,他可太清楚了。
没想到星澜居然说直接把他斩了?
“很惊讶?”星澜挑眉看他,“朕赢他是迟早的事,不必要从你这里搜刮多少真假莫辨的信息。”
“你倒是很自信。”伏琮道,“难道你不想折磨我泄愤吗?”
星澜却是无谓的一笑:“仇,朕是一定会报的。但折磨泄愤?朕没有那个兴趣。”
伏琮听了,摇头瘫软在地上:“从前是我看错了,你确实有常人不及的肚量。”
星澜看着这个落败的谋士,依稀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没有如今的疲惫和老态。
张先白了半头的头发,伏琮看来也没有好到哪去,两人也是旗鼓相当的斗了这么久。
“等一等。”星澜突然开口。
“反悔了吗?”伏琮问,却并不紧张。
“不。”星澜道,“我只是想问,你们是怎么控制星海的,为何他情绪一直反反复复。”
伏琮注意到,这一次,她用的是“我”,而并非“朕”。
她也没有威逼利诱他回答。
但他没有多犹豫,就平静的回答:“晋国有位大巫医,能调配一种秘药,可以让人变得兴奋暴虐,甚至泯灭人性。最初我们只是用到不听话的俘虏身上,然后送他们去战场,能换几个是几个。”
“后来呢?”星澜问。
“后来六王爷嫌星海过于恋旧,一直对你们留有余情,命巫医改良了这种秘药,定期让星海饮用,让他忘记软弱和怜悯,只剩复仇和折磨的渴望。”伏琮道,“两年前,他入宫后舍不得伤害你,我骗他喝了药,想激他一怒之下杀了你,没想到他还是不愿,只是关押了你。也是前不久,张先的人终于渗透到我内部,给星海断了药,所以他才会醒过来,会想办法逃跑。”
“我知道了。”星澜点点头,“谢谢。”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伏琮问。
“没有了。”星澜道。
“那告辞了。”伏琮也冲她点点头,像是再平淡不过的别离。
只是下一刻,就被守卫将士无情的拖了下去。
……
天不久就亮了。
星澜重新换上皇袍,坐到了高高的金銮殿上,看着殿下跪拜的,或熟或陌生的朝臣。
她叫他们平身,听他们上奏。
如过去的多少个重复的清晨一样,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