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言是知道贺圣朝没有死的,但他还不知道如今贺圣朝醒来是星澜设下的骗局,他以为是真的醒了。
他心悦星澜,往日最恨的就是贺圣朝这种伤害过星澜的人,更不提贺圣朝还是情敌。
他现在是请心悦的女子帮他向情敌、仇敌求助。
何其卑微。
不到最艰难的时刻,骄傲如他,是绝不可能做出这个决定的。
但为了卢国,为了他要守护的江山,他还是这么做了。
星澜看着信上他潦草的字迹,像是看到了火药四起的战场,看到海上交锋的战船,听到战士冲锋、受伤的呐喊,听到兵器砍进血肉里的声音……
她反反复复的看信。
可她帮不了萧景言。
晋国没有回音。
她以贺圣朝为名义写的信,就像石沉大海,没有得到段玉泽的任何答复。
贺圣朝也没有醒,三个月的风沙也没有过去。
现在即便赵国愿意出兵,也要绕道梁国,再走海路去帮,即便真的走了,时间不够不说,也没有那么多战船给他们用。
玉京秋寄来的信上也明明白白的写了,现在不可以再分兵去援卢了,已经援助的够多了,如果梁国再减少防备,会成为整场大战最大的突破口。
她没有任何办法帮助萧景言。
“怎么会这样……”星澜看着信,感受着和萧景言一样的痛苦。
不应该,他不相信晋国真的选择要跟整个华夏一起鱼死网破。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难道她真的失败了吗?
她的计划毫无作用?她的部署一事无成?
她……
“不要急嘛。”
一杯热腾腾的花茶递到了星澜面前。
张先挨着她坐下,笑眯眯的哄着:“来喝花茶,张氏品牌,补水润肤还养颜。”
“喝不下。”星澜别过身子。
张先自己美滋滋的喝了一口:“不要急,年轻人,要多换位思考。”
“我考不出。”
“那我来问你来答吧。”张先坐到她的对面,“澜澜,我问你,现在放眼整个华夏,除了萧景言,还有谁最着急?”
“我。”星澜答。
“带点脑子!”张先骂。
星澜没办法,便真的一个个设身处地的去想。
齐皇、玉京秋、贺声亭、段玉泽……他们谁会着急呢?
“段玉泽。”她突然道,“他肯定答应那群外邦人,尽力攻打卢国了,但是他现在没有,只把兵力放在边境,逼萧景言不敢撤兵。他现在是处在中间,哪边都给了面子,又哪边都不彻底站。如果我是外邦人,我肯定要逼他做一个决定。”
“答对了。”张先笑道,“所以你不用急,他比你更急。他需要迅速做一个决定,而这个决定一定是对他有利的那一个。”
“就是和赵国结盟。”星澜接话。
她看向张先:“……咱这算自我安慰吗?我感觉心里好受那么一点了。”
“傻瓜。”张先敲了敲她的头,又掐指算了算,“快了,应该就这两天了,姓段的做事优柔寡断,不拉着幕僚商讨个三天三夜是做不来决定的。”
“希望如此。”星澜喃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