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星澜大方应下,带着人往船上走。
这说是游船,但这艘船实在是年久未用,船身下边都有些腐烂了,先登船的阿佛尔船员也不敢随便行船,怕沉了,禀报过之后,还是让船停留在岸边。似乎斐嘉也不在意在哪里吃饭。
游船午餐也变成了岸边甲板午餐。
甲板的正中摆放了两套白色、雕刻有镂空花纹的单人桌椅,上边镶嵌了些许闪亮的珠宝,很是奢华。
两套桌椅正对放置,中间隔了约一丈远,不用说,自然是星澜和斐嘉两人的座位。
桌上铺着桌垫和餐具,餐具应该是他们本土的,熟悉的有杯子、碗和盘子。
盘子两边有一把小刀,和一支像是小型三叉戟的餐具,但并没有华夏人常用的筷子。
星澜和斐嘉同时入座,船身摇摇晃晃的,星澜趁机悄悄推了推桌子,发现桌子非常重。
把这么重的桌椅要大老远的运过来给她坐,她突然意识到……虽然现在地处华夏,虽然四处都是她的将士,但斐嘉正在不知不觉把她带入他的节奏中。
入座后,斐嘉再没有执着的念叨他并不流畅的华夏语,而是叫站在他身后的那位使者替他翻译。
大概是发色的原因,和使者比起来,坐在位上斐嘉更像是一个乖巧听话,等待用餐的孩子。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和乖巧听话四字,扯不上任何关系。
“尊贵的女帝,非常荣幸能邀请到您共进午餐。”使者替斐嘉翻译,“今日我们带来了鲜嫩的牛肉,由我们阿佛尔最优秀的厨子为您现场烹饪。”
说完这话,一位身子微胖的阿佛尔厨子站出来,点燃架起的炉火,摆上了烤架和肉排。
仗还没打完,上桌后却不谈正事,只谈吃的,总叫人觉得怪异。
但既然这场邀约是斐嘉提出的,他不急,星澜更不会表现出急。
谈判和博弈,才刚刚开始。
牛肉排在烤架上滋滋作响,发出迷人的香气,纹理分明的表面溢出一层薄薄的油花,叫在场不少人不自觉的分泌出唾液。
在华夏,牛要耕地,要拖车,所以牛肉很少拿来食用,更不提是这么嫩的牛肉。
然而当不少华夏将士以为还要等这阿佛尔厨师烹制很长时间的时候,他直接将肉排夹起来,一分为二,放到两个盘中,然后撒上一些香料,关了炉火,示意自己烹饪完成。
牛肉块上还渗着红彤彤的血水,切面大片的红肉也清清白白的表示,这肉只有表面熟了,内里全是生的。
然而这样的两份肉,却被端到了星澜和斐嘉二人面前。
又有阿佛尔侍从从身后的箱子里取了一瓶酒,倒入他们面前的杯中。
酒也是红色的。
红色的眼睛,红色的肉,红色的酒,似乎斐嘉这个人和红色也有不解之缘。
星澜闻到了面前肉排里的血腥味,终于想起之前使者送来的那支玫瑰上怪异的味道是什么了。
就是血腥味。
可见那支玫瑰并不是因为培养得当才保持鲜嫩,而是被鲜血滋养而成。
只是不知这鲜血,是牛羊的血,还是她华夏子民的血。